此时,万籁俱寂,唯那缥缈歌声,仿若从九幽地狱幽幽飘来,在这死寂之地悠悠回荡,每一丝声响都似长了尖刺,扎得人心惊肉跳。
迷雾浓稠如浆,将父子俩视野封堵得密不透风,偶尔一阵阴寒小风穿梭而过,吹得雾气打着诡异旋儿,恰似狰狞鬼脸呼啸,更添阴森。
冷汗不受控地滚落,瞬间浸湿衣衫,黏腻之感仿若附上甩不掉的水蛭,让人心焦难耐。
陈生心跳仿若密集战鼓,那歌声时远时近、悠悠荡荡,恰似勾魂使者,音符似淬毒钩子,拽着人心往无尽诡秘处拖曳。
好在那些张牙舞爪的妖邪,此刻也被歌声勾了魂,血瞳呆滞,伫立原地,可这短暂“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虚假平静,暗流汹涌,随时能将人吞没。
“爹,不能干耗着,歌一停,它们准又疯扑上来!”
陈生牙关紧咬,压低嗓音打破死寂,呼出白气瞬间凝霜,又被雾气吞没。
手中木剑因用力过度而颤鸣,木纹似在低吟宣泄惶恐。
他心急如焚,深知被动挨打是死路,必须主动出击,可西周迷雾似囚牢,唯那邪性古井似藏生机,却凶险万分,无奈别无他选。
陈大山颔首,目光艰难穿透浓雾,锁定那在雾气中影影绰绰、仿若洪荒巨兽蛰伏的古井:“那井邪性大,歌声八成和它有关,凑近瞅瞅,千万小心!”
父子俩躬下身,仿若两只潜行的猎豹,脚步轻抬轻落,每一步“吧唧”声都似踩在紧绷心弦上,惊起泥星溅在斑驳裤脚。
头顶浓雾沉沉压下,身旁歪扭枯树在阴风中“嘎吱”颤抖,似哭诉又像警示。
陈大山眉头紧锁,往昔清平镇安宁与如今惨景在脑海交替,预感古井祸端难测,此行九死一生,可若退缩,家园难复,只能咬牙向前。
靠近井口,一股浓烈腥臭味仿若实质化的“腐臭风暴”扑面而来,熏得人几欲昏厥,墨黑井水仿若恶魔之血,在井底疯狂翻涌,气泡“咕嘟”炸裂,幽黑烟雾滚滚升腾,融入浓雾,让周遭更邪异阴森。
井口边,倒伏的湿漉野草挂着寒光水珠,似被邪祟侵染。
陈生壮胆探头,井壁青苔滑腻,幽绿暗光闪烁,恰似鬼眼窥视,凉意从指尖首窜心底,激起鸡皮疙瘩。
“爹,井下有东西!”
惊呼声未落,一条粗铁链缓缓自井底攀升,链上挂着一团黑糊糊物事,影影绰绰看不***容。
陈生心猛地一揪,惊于邪祟源头暗藏,又奇于物件神秘气场,忐忑与期待在胸腔剧烈碰撞。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妖邪瞬间回神,嘶吼着潮水般攻来,刹那间,静谧被撕碎,寒雾被劲风搅得狂舞,似为妖邪助威。
陈生转身,木剑如电,划过空气与妖邪肢体激烈碰撞,“砰砰”闷响中腐臭汁液飞溅,溅落泥地滋滋冒烟,仿若强酸腐蚀。
他钢牙一咬,心头发狠,就算血溅当场,也要拖几个垫背,护老爹探寻古井秘密!
陈大山边用木棍抵挡,边紧盯井下,只见那物件升至井口,竟是古朴铜匣,符文游走似灵蛇,透着古朴神秘伟力,匣角残旧布帛,隐现“陈”字。
“儿子,这匣子和咱陈家有关!”
陈大山大吼,声若洪钟,震得雾气抖颤,一棍逼退妖邪,伸手去抓,刚触匣身,一股巨力震得手臂酥麻,匣子歪向陈生,陈生眼疾手快,木剑一挑,匣子稳稳入手。
刹那间,强光自匣中喷薄而出,如烈日穿透阴霾,光波层层激荡,所到之处妖邪如遭烈火焚身,哀嚎着灰飞烟灭,迷雾亦被光驱散,周遭重归清明。
阳光艰难穿透余雾,洒下几缕斑驳光影,落在父子俩满是坚毅的脸上,似是希望曙光初照。
陈生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暗道祖宗显灵,这匣子定是破局关键,清平镇有救了!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晴朗不过片刻,天边突然乌云滚滚而来,墨黑如墨,须臾间便将那几缕阳光吞噬殆尽,天色再度暗沉如夜,西周温度仿若掉进冰窖,寒意肆虐。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轻微震颤,从古井方向传来阵阵低沉轰鸣,似有洪荒巨兽即将破土而出。
陈生抱紧铜匣,与陈大山背靠背,警惕望向西周,只见原本消散的妖邪灰烬中,竟缓缓升起丝丝缕缕黑烟,重新凝聚,身形愈发庞大狰狞,双眸闪烁着诡异蓝光,相较之前更为可怖。
“爹,这是怎么回事,邪祟还没死透?”
陈生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额头豆大冷汗滚落。
陈大山神色凝重,沉声道:“怕是这封印之事没那般简单,咱触动了啥,惹得邪祟二次反扑。”
话毕,新聚的妖邪嘶吼着再次扑来,动作更为迅猛,利爪划过空气,带起“簌簌”风声。
陈生挥舞木剑,却感觉阻力大增,每一次抵挡都震得手臂发麻,木剑上竟出现丝丝裂纹。
陈大山木棍也险象环生,被妖邪多次击中,木屑纷飞。
眼看局势危急,陈生突然想起铜匣,目光扫向手中,那古朴匣身此刻微微发烫,符文光芒闪烁频率加快。
他心一横,大喝一声,将自身元气注入匣中,刹那间,铜匣光芒再度大盛,一道光幕以父子俩为中心瞬间撑开,如透明堡垒,妖邪撞上光幕,发出凄厉惨叫,被反弹数丈。
待光芒稍稳,陈生小心翼翼打开匣子,内有泛黄绢帛,上书:“陈家儿郎,若逢天地惊变、镇中邪祟起,古井锁魔,今封印将破,唯血脉觉醒、悟剑心者可挽狂澜,寻灵脉归位,镇邪驱魔,还清平于太平,往昔剑修荣光,望后世续之。”
陈生读罢,热血上涌,望向陈大山:“爹,咱使命在肩,得寻灵脉!”
话语间既有重担压顶的凝重,更有被命运垂青的豪情,仿若己见自己仗剑驰骋、力挽狂澜之景。
陈大山目光深沉,满含期许,拍其肩:“好小子,既知方向,咱爷俩拼了,可灵脉在哪,还得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