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昏昏欲睡的台下众人被这声响动惊醒。
说到这,说书先生抬头望天,眼中满是回味。
“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落下个逼宫篡位的骂名。任他怎么厉害,这个骂名他一辈子都洗不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说书先生不服气,“哎,话不能怎么说。当初皇帝年幼,没有能力掌控朝政,朝中奸臣当道,又有十国联盟打到封城关外,剑锋直指京兆。要不是孟归力挽狂澜,进宫直接杀了当时的奸臣首辅李冉,我们西北王朝早就被攻陷了。”
“小皇帝也是退位让贤而已,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吗。”
说起小皇帝孟然,却是让人感到惋惜。明明是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年少时拜师老剑神李淳正,后来老剑神被怀宝道人设计杀害,孟然一身道行被废,现在又被孟归夺位,死后不得进皇陵。
孟归得位不正,光西北王孟归的这一点污点就被南方诸国嚼来嚼去三十来年,只动嘴皮子,不动手。而西北王朝那些嚼舌根的腐儒则全都被孟归砍去双手双脚,做成人彘。孟归亲自下令叫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得不说那叫一个惨字。
自那以后,那些污词就没人敢在明面拿上来。
其实西北王在民间毁誉参半,孟归一是救万民于水火,二是守住的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但是论一方面是不全面的。
粗壮汉子看不惯这夸夸其谈的狗屁说书人,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高台,夺过说书人手中的木块,清脆一声啪,拍案叫道:“俺看不惯你这般叫嚷孟然,凡是闯江湖的,谁人不知道剑圣孟然。”
粗壮汉子随后又用手指向插在皇城城墙上的一把剑,“就那把插在皇宫城头上的紫阳剑,全天下所有的名剑加起来都没有它厉害。”
粗壮汉子怕台下这群京兆贵胄,天子脚下没见过大世面的乌龟王八不知道那把剑的贵重,补充道:“普通的名剑都是人选剑,城头上的紫阳剑却是剑选人,所以那把剑放在墙上十多年没有动过,也没有人会关注那把剑还在不在。怎么多年过去了,能握的动那把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北海之上的陆叹,一个就是这个孟然。你们见过哪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会一直待着剑下守着,没有!”
柔弱的说书先生哪见过这场面,当场被吹胡子瞪眼的壮汉的蓬勃气势吓后退两步,颤抖指向壮汉,连连道:“你想干什么。”
壮汉本是江湖中人,见不惯自己的偶像被人说道,所以才一股脑的冲上前台与人对峙,没成想这人胆子如此之小,自己只是随便开了开嗓子,这人竟被吓成这般鸟样。
壮汉白了他一眼,走下台,懒着理会这厮。
说书人指向壮汉,连忙道:“你可知我家老爷是当朝首辅张含声,张大人,今日你得罪了我王小,明日你就等着牢狱之灾吧。”
张含声在没有成为首辅之前就已经跟在孟归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据说那场有名以少胜多的昆山战役就是张含声献出的,火烧十万大汉精锐,使的大汉迅速由盛转衰,最后孟归仅带五千亲兵就打破的号称可以挡百万雄狮的丸山城城门,直接灭了大汉王朝。
张含声的一世英明被这狗腿子给毁了。
没准这也是他自污的手段。
壮汉懒得理会这只仗势欺人的狗腿子,留下一句“方天教教主方开山等着张含声”后离开。
说书人王小脸色惨白,知道自己这下碰到硬茬,闯下大祸了。
方天教,南方第一大教,教主方开山更是有着逼近上四品的实力,江湖传言,方天教很有可能取代魔教,成为第一教。
茶楼外,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蓬头垢面,满脸胡扯的少年坐在街头,身前的一个破碗,手中的一根破木棍就是这位少年的全部家当。
方开山气冲冲的离开没有注意少年,只是这一个没注意,能排进天下前五十的方开山就被少年瘦弱的身躯绊倒。
方开山本身高大又全是肌肉,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方开山被绊倒,而是这名少年倒地才对。反观少年,身躯挺拔有力,没有丝毫动摇。
方开山起身,眼神奇怪。
少年左手拿碗,右手拄着木棍起身离开,径直走向不远城门处招兵的地方。
方开山拦住少年,眼神放光,彷佛捡到宝一样,眼神移不开一丝一毫。
在他看来,少年全身没有内劲,也没有过修行,反而在自己的脚下坐着纹丝不动,天生的练武奇才呀,这要是留不住,那可就亏大发了。方开山不担心少年会有什么遮掩气机的宝物,这种宝物贵重,就连他都没有,何况一个少年,再说了相比相信少年身上有宝物,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加入方天教,我收你做徒弟,包你吃喝,每月给你二百两银子。”
“没兴趣。”
“你怎么会没兴趣?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少年停住脚步,眼眸上抬,看着方开山腰间的长刀,“我对杀人感兴趣,你能教我吗?”
方开山微微一愣,明显是对少年的方法感到不可思议。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想要杀人,戾气为什么会这么重。
少年推开当道的方开山。
招兵卫士见少年衣衫褴褛,不爽道:“乞丐给咱滚开,不要耽搁咱们招兵。”
少年微微张口,“我来参军。”
“籍贯在哪。”
“西北国京兆人士。”
“姓名。”
“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