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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月记1987年霜降这天,大别山深处的寒气已经能咬进骨头缝里。

林晚秋天不亮就起来生炭盆,供销社门楣上"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漆字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她把三只搪瓷缸挨个擦得锃亮,暖水瓶灌满开水,这才解开蓝底白花的棉布门帘。

铜铃铛突然叮铃一声,惊得她手里的抹布掉在玻璃柜台上。

陈默生裹着满身晨露撞进来,蓝布衫领口的钢笔渍又深了几分,像是洇开的靛青云朵。

他左手提着个玻璃罐,右手还在拍打裤脚的泥星子。

"打二两煤油。

"声音轻得像落在瓦片上的雪粒子。

林晚秋低头取量杯,余光瞥见那人解放鞋帮上沾着新泥。

这个月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天刚擦亮就来,走时总要在副食区转悠半天,最后却只买包盐巴。

玻璃罐沿还留着前次煤油的褐色印迹,在晨光里泛着油润的光。

"陈干事又要熬夜写材料?

"她故意把油瓶推得重了些,玻璃与水泥台面磕出清脆响动。

煤油特有的刺鼻味道在柜台间弥漫开来,混着陈默生身上淡淡的松烟墨香。

年轻文教干事的耳尖霎时红透,慌忙从帆布包里掏出本卷边的书:"劳烦...换这本。

"书脊裂开的《飞鸟集》倒扣在柜台上,扉页里夹着的野菊标本簌簌往下掉碎屑。

林晚秋的手指在"生如夏花"的诗句上顿了顿。

那些用蝇头小楷抄写的批注里,某个字迹洇得特别厉害,像是被水渍晕开的墨花。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换走的《普希金诗选》,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泛潮的糖纸,是上海产的大白兔奶糖。

"换书要收五分钱折旧费。

"她故意板着脸,指甲轻轻刮过书页上某处褶皱。

那是首《流萤集》里的短诗,铅笔划过的痕迹深得几乎要穿透纸张——"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

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陈默生手忙脚乱地翻找口袋,钢镚儿叮当落在玻璃柜台上滚得老远。

林晚秋弯腰去捡,看见他裤脚磨出的毛边,还有鞋底沾着的半片枫叶。

这枫叶该是从后山采的,那里有片野枫林,前日她去采药时见过满地红云似的落叶。

"盐...再要包盐。

"他突然开口,目光却盯着副食柜里新到的麦乳精。

玻璃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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