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夜木香

柴房里的冰棱倒垂如剑，李无痕在碎雪透入的月光下磨着那把残刀。铁锈混着血渍在磨刀石上晕开，十年前那个焚天火夜又在他左臂断口处灼烧起来。

"李家小儿竟还活着？"

沙哑的嗓音刺破风雪。李无痕猛然抬头，柴门缝隙间闪过一抹金丝蟒纹——与当年黑衣人袖口绣样分毫不差。残刀在掌心发烫，血脉里蛰伏的热流突然沸腾，他看见自己五岁的身体穿过时空，正死死抱住父亲渐冷的尸身。

"叮！"

三点寒星破窗而入，却在触及少年眉心的刹那诡异地折向梁柱。驼背老仆踉跄撞进门来，手中铜烟锅尚在嗡鸣："少爷快走！这是唐门的子母...咳咳！"

血沫喷在雪地上分外刺目。李无痕扶住老人时，摸到他后颈嵌着的三棱镖。记忆如惊雷炸响——当年就是这个佝偻身影，拖着五岁的他爬过尸横遍野的长廊。

"老爷临终前...咳咳...把口诀刻在..."老仆浑浊的眼珠突然暴睁，枯手如铁钳扣住少年手腕，"记住！飞刀不是杀人的..."

风雪裹着马蹄声撞碎遗言。李无痕抄起灶台刻刀跃上房梁的瞬间，三道黑影已鬼魅般立在血泊中。为首者把玩着金丝蟒纹袖箭，靴尖碾碎老仆未阖的眼睑。

"小李飞刀？"讥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不过是个连刀都握不稳的..."

寒光乍现。

残刀穿透三重貂绒大氅，稳稳钉进檀木柜台七寸。黑衣人愕然低头，看着自己咽喉处那柄三寸七分的锈铁片——刀尾系着的半截红穗，分明是十年前从李曼青飞刀上扯下的战利品。

灭门夜闪回：血火中的飞刀绝唱**

李无痕的残刀在黑衣人咽喉颤动时，血腥味突然化作松烟墨香——他又看见了那方被血浸透的砚台。五岁稚童蜷缩在紫檀案底，透过雕花缝隙窥见大伯李曼青的袍角正在滴血。

"好个仁义无双的李二爷！"蒙面人首领的弯刀架在襁褓婴儿颈间，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