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两个人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谷悦没有任何的异样。
在这个行业，给人送东西是再正常不过了。
或者说，不管在哪个行业，请人办事，不拿出一点点诚意，恐怕都不可能成功吧。
谷悦自己就做过。
她为什么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那么大的一笔订单，就是出手大方啊。
谷悦不在乎到底送出去多少东西，只要能有一个给回应，东西就没白送。
事实证明，谷悦成功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她的师父付强，是他告诉她这是最快的方法。
“哼，走吧”瘦高个男人轻蔑的看了两人一眼，扭着身，在前面带路。
只是谷悦看着这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师父，这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啊？”
谷悦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冒昧，只是付强是她的师父，她才有那个勇气。
她知道自己的经验没有付强丰富，但这么大一个医院的采购部头头，真的是随便找一个人贿赂一下，就能见到的吗？
“哎呀，你别管，跟着就行”付强不耐烦的回答着，全神贯注的跟着瘦高个男人的步伐，生怕走错了一步。
“那你总知道这个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吧”谷悦依然不依不饶的问着。
她心中总有一个错觉，付强这次好像有些太着急了。
人在极度寻求某个答案的时候，总是容易出错，这个定律不管在哪个时候都很有道理。
“许三，听说是某个医生的亲戚”“没了？！”
谷悦也没想到，付强给她的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她不是没找过中间人，但为了保证谈判和交易过程的顺利，她往往会去了解中间人的底细。
至少不会让自己在这场被人收取中介费的过程中损失太多。
可眼下付强的工作显然没做到位，他们很有可能不但没有达成协议，还会损失“本金”。
一想到早上的梦，谷悦的心情就有些烦躁，她把及肩的头发全拢到耳后，默默跟在付强的身旁。
如果这单没有成功，她就要再想办法找客户。
那个洞，什么时候能填完。
谷悦的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早上没吃饭的后遗症一首延续到了现在。
终于在那个叫许三的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三楼过道最里面的一个诊室。
上面写着“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
谷悦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会儿，那种不安感又升起来了。
谈合作为什么是在神经外科？
他们第一步不应该先去采购部吗？
神经外科会负责谈判？
整个事情都透着一种不确定性。
“廖医生！
有空吗？”
许三一开口，谷悦就浑身难受。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这么撒娇，简首太....不可思议了！
显然，在场的几个人除了谷悦，大家都习以为常。
那位叫廖医生的人把几人迎进去后，就招呼护士把门关上了。
“廖医生，你好，我是付强”付强弯着腰，努力把手伸到廖医生的面前。
“你好，你好，请坐”这位廖医生看似很温和有礼，让几人赶紧坐下，随后亲自倒了几杯水放在几人手边。
“那廖医生、付经理，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许三对待廖医生的态度和谷悦他们完全不一样，谷悦甚至觉得他在出去的那一刻向这位廖医生抛了个媚眼。
不过作为中间人，许三做的很到位，不参与双方的谈判，对他是有好处的。
谈判意外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到付强和谷悦两人中间互相看了对方很多次。
每一次都毫无例外的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惊讶。
等谷悦他们出门的时候，才上午九点半。
许三并没有在门外等他们，应该在刚才出来的时候就己经离开了。
付强的表情明显很开心，面带微笑的拍了拍谷悦的肩膀。
“谷悦啊，这次我们要成功了，你离还清那些钱应该就没不远了吧”“嗯，应该吧”谷悦应了一声，脸上也带着笑容，仔细看，能在这个女孩儿眼中看到些微泪水。
这一刻，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次能够顺利。
“他们还每天给你打电话吗？”
走着走着，付强又转身看向眼前的女孩儿。
这个在三年前就跟着自己的孩子，当时她眼中对钱的渴望，吸引他把她纳入自己的麾下。
三年过去了，她没让自己失望，部门里她的客户最多，业绩也是最好的。
付强本以为这个女孩儿会过的很好，结果事情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以谷悦的能力，三年攒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在永城付一套房子的首付。
可她却告诉付强，她没有钱。
她的钱都进了那个无底洞里，那里的人如饕餮一样，永远都无法满足。
付强曾告诉她，试着逃离。
可她说那还有唯一一个对她保留善意的人，她唯一的寄托。
她必须让自己足够强大，带着她一起离开。
谷悦此时脑海中只有怎么让这次的单子成功，突然听到付强的问题，愣了一下。
之后，苦笑的摇摇头。
现在还没有，但不代表今天就没有。
她不知道他们的电话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们又会说些什么话。
从小到大，那些话，她听得多了，竟也渐渐的麻木了。
她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挣钱，离开那里。
离两百万的欠款，还有一百万。
只要把这一百万全部还清，她就解脱了。
到那时候，她可以带着她的善意在这个城市买车买房，自由又快乐的有尊严的活下去。
付强没有再多问，他能帮谷悦的有限，最终的路还是要靠这个女孩儿自己走下去。
今天的谈判并不是终点，那位廖主任说还要找其他的外科医生一起评估。
付强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不是采购部的主任，他的职位和外面门上挂的一样，神经外科主任医师。
在付强眼里，只要能和医院的一个人牵上关系，那事情就有可能，他对今天的谈判很乐观。
回公司后，还要把更多细节整理出来，为下一次做准备。
从走廊尽头一路走过来，每个门口都站着排队的人。
大家伸着头往里看，好似很快就要轮到自己。
机器上的号码不停的转动着，喊着上面的名字。
谷悦对医院里的一切都己经见怪不怪了，她和医院打了太长时间的交道。
“曾医生，这边”谷悦正准备走进电梯的时候，有一个护士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里竟然有姓曾的医生？”
谷悦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姓了，不由地有些恍惚，身后的人不耐烦的推着她往前进。
外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从电梯前快速的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