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缴费处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的病危通知书被反复攥折,边缘毛糙得割手。
急救室的红灯在尽头闪烁,每一次明灭都像重锤砸向心脏。
就在希望即将湮灭时,苏然来了。
他踩着结冰的地面走进大厅,高级定制的西装虽挺括,却遮不住眼底因家族企业危机泛出的青黑——他需要一场婚姻稳住商业版图,而我,需要一笔钱从死神手里抢回母亲。
结婚当天,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只需要有律师见证下签订的那份冰冷的契约。
客厅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雨丝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
我踩着母亲留下的白色缎面高跟鞋,鞋跟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苏然站在十米外的壁炉前,西装肩部被雨雾晕染出深色水痕,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律师抱着黑色鳄鱼皮文件夹,身影隐在阴影里,仿佛这场婚姻的旁观者。
"请两位核对条款。
"律师的声音像从地窖传来。
我接过文件时,指尖触到苏然的指节,他的温度比窗外的雨更冷。
泛黄的纸页间飘出檀木香水味,那是他高中时代常用的味道。
条款第七条写着"禁止干涉对方私生活",墨迹在纸面压出凹凸不平的纹路,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钢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我忽然想起七年前的平安夜。
苏然在便利店门口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指尖的温度曾让我误以为那是爱情的开始。
此刻他签署名字的动作利落如刀,墨迹在纸面绽开,像祭奠某种逝去的东西。
"戒指。
"律师提醒的瞬间,苏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丝绒盒。
打开的刹那,我看见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日期——2018年12月24日,正是他送我围巾的那天。
铂金指环套上无名指时,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很快又恢复成雕塑般的静止。
窗外惊雷炸响,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苏然的目光从戒指移到我脸上,又迅速移开,仿佛在躲避某种危险。
他的领带夹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蓝宝石在阴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言说的秘密。
"礼成。
"律师的声音宣告着仪式的终结。
苏然退后两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