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晴踩着折断的Jimmy Choo高跟鞋冲进顾氏大厦时，***上蜿蜒的裂痕正顺着小腿爬进裙底。
这是她最后一套能穿出门的Chanel套装，袖口毛边被雨水泡得发胀，像条搁浅在奢侈品废墟里的美人鱼。
"顾总在顶层开会。
"前台姑娘的蜜嗓里掺着冰碴，美甲上的碎钻刮过预约登记簿，"您可以到三号会客室......"玻璃旋转门撞进来一簇湿漉漉的紫阳花。
苏晴扯开缠在颈间的丝巾，锁骨下方三寸的疤痕在冷气里泛着淡粉色。
这个动作让对面三个保安同时按住电击棍，她忽然想起上个月在拍卖行，也是这样扯开领口，露出苏家祖传的蓝宝石项链。
"告诉顾承泽，"她将工牌拍在大理石台面上，金属边磕出清脆的响，"苏明远的女儿来收十五年前的债了。
"电梯镜面映出十八个不同角度的苏晴。
二十四岁的躯壳裹着过季套装，眼尾却沉淀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暮色。
三天前法医掀开白布时，父亲浮肿的脸也是这样泛着青灰——号称刹车失灵的迈巴赫撞上高架桥墩，车载记录仪恰好在那天清晨格式化。
"叮——"顶楼的风裹着雪松香涌进来。
苏晴数着自己的心跳穿过长廊，黑色大理石地面吃掉了所有足音，却吞不掉记忆里此起彼伏的讨债声。
葬礼那日灵堂的百合还没凋谢，催债人已经撬开了苏宅地下室的门。
会议室的***雕花门突然洞开，人群像被惊散的乌鸦。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单手扯松领带，白金袖扣在廊灯下溅出冷芒。
苏晴的指甲陷进掌心，那里还留着葬礼上攥碎瓷碗的伤口。
"顾总，这位苏小姐......"秘书的汇报被钢笔叩击桌面的脆响截断。
顾承泽转过身，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蛰伏着某种兽类。
苏晴闻到了血腥味，不是来自三天前太平间的防腐剂，而是十四岁生日宴上，少年攥着碎酒瓶朝她冷笑时，顺着指缝滴落的红。
"苏氏的债务重组方案昨天刚被驳回。
"他的视线掠过她发梢凝结的水珠，在胸前工牌上钉入钉子，"令尊倒是教得好女儿，破产清算期间擅闯债权人公司。
"落地窗外炸开一道闪电。
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