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时,她一把掀开红盖头,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是你救了我们全村嘛?你是大英雄!”“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没事!以后我来保护你,给你顿顿吃肉,你太瘦了!”她絮絮不休,吵醒了沉睡的村庄。
也唤醒了一颗将死的心。
1.我为守护宗门抗击魔族两年。
好不容易击退魔族,本该因功当上掌门。
却不想最后一场大战,我修为尽废。
在掌门选举中败给了二师弟。
我自幼与二师弟熟识,太了解他的为人。
近来门中议论纷纷,说这掌门之位本该是我的,他不过是运气好捡漏罢了。
他心生芥蒂。
于是将我迁到后山荒僻之处,收回了我处理宗门事务的权力。
我成了闲散人员,连养伤都难以安宁。
“天命显示,你与山下杀猪苏家的女儿乃是天定姻缘。
若不成婚,三月之内必有天劫降临,山门内外生灵涂炭。”
他坐在掌门之位,眼中满是讥讽。
这是天命,却要毁了一个姑娘一生。
我苦苦哀求:“掌门,我已是一个废人,还请另寻他法。”
“沈墨寒,天命不可违,你我都无法更改。”
是啊,这便是天意。
天命难违,我,不得不从。
看来这亲事是躲不过了。
许久不下山,我也不知那姑娘如何,便让师弟去打探。
结果他回来后,吞吞吐吐:“大师兄,这姑娘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
“讲来听听。”
“她名唤苏暮雪,村里无人敢提亲,都说她刁蛮任性,不识一字,就只会跟她爹杀猪。”
“这女子倒是独特。”
我不由得笑出声。
弟子急得团团转:“师兄您不想着退亲,竟还笑得出来?”我咳了几声:“不是那姑娘不好,是世人太过势利。”
她不过是不愿随波逐流罢了。
也罢也罢,她倒是个坚韧的性子。
等我去后,自己也能活得自在。
我手里还有几颗仙丹,也能护住她性命,让她逍遥自在地活着。
这般也算对得住她了。
成亲那日,我想本该宾客稀少。
毕竟掌门对我的态度,门中弟子都看在眼里。
谁知掌门亲自来了,身后还跟着各峰长老。
年少时我们对月饮酒,他说日后我若成亲,他必亲自来贺,还要做主婚人,让宗门上下都知道,我与他是亲如手足的师兄弟。
如今倒也没失信。
我站在他面前。
“听闻你以前法术通神,今日大喜之日,可愿展示一番?”话音未落,弟子便将法器放在了我脚边。
他此来非为庆贺,实是要当着众位长老的面折辱于我。
他明知我经脉尽毁,已无法施展法术。
2.却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望着脚边的法器,我默然不语。
各峰长老黑压压地站在他身后,鸦雀无声。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哎呀,等得花儿都谢了,怎么还不拜天地呀?”“这位新嫁娘竟自己走出来了?”“好生奇怪。”
“这女子竟把凡间礼数都不当一回事。”
方才还寂静无声的长老们顿时交头接耳,神色惊异。
早闻她性子野,今日一见果真与众不同。
苏暮雪身着大红嫁衣,光彩照人。
她好奇地看着我脚边的法器,眼睛一亮:“夫君,这法器好生漂亮,我能试试吗?”“荒谬至极!”“这女子实在太不懂事。”
“是啊,凡人使用法器,从未听说过。”
我看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下一软,想着法器在凡人手中也无甚危害,便轻轻点了点头。
苏暮雪嘴角含笑,接过法器,对着天空轻轻一照。
刹那间,天光大亮,一道流星划过长空,美不胜收。
众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望着这奇异的景象,喃喃自语:“这就是天定的姻缘吗...”漫天星光中,暮雪仰着白净小脸,惊叹道:“这法器真好,连上天都在祝福我们呢!”高朋满座中,无一人是真心来贺。
他们被权势裹挟着,或麻木,或冷漠。
而夫人如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他们的虚伪面具。
她拉着我往喜堂奔去,眼中满是欢喜。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害羞,是在我的洞房花烛夜。
夫人一双亮眼,先是皱眉打量我的伤势,然后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胸口。
我被盯得面颊发烫。
3.她却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唉!没关系,即便修为尽失,也不影响睡觉!”她竟然说...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我心底不知怎么忽然堵了一口气。
修行二十载,第一次有人惦记我的身子。
她难道不应该惧怕我吗?算了,她还年轻,一辈子还很长,我还是不要耽误她了。
我打定主意了。
于是我无奈一笑:“我这身子恐怕不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