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生辰礼还别在腰间，那柄刻着狼纹的玄铁匕首此刻烫得灼人。
河面飘着破碎的冰凌，倒映出岩狮国重甲兵举起的火把，像无数只充血的眼珠在黑暗中睁开。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天真都别松手。
"父王将我捆在背后的手又紧了三分，狼牙刃划破他掌心，鲜血顺着锁子甲纹路滴在我脸上。
雪貂国的毒雾从西岸漫过来，青紫色瘴气里浮动着人面虫，我认得那是巫蛊术炼制的"千尸蛊"——三日前白鸟国使臣献上的"结盟礼"。
"白狼王！
"岩狮王的青铜面甲在百丈外掀开，露出那张被烧伤的狰狞面孔，"交出龙脉图，留你女儿全尸！
"父王突然大笑，震得我耳膜生疼。
他反手抽出鞍袋里的龙骨弓，箭矢破空声响起时，对岸举着火把的骑兵突然成片栽倒——每支箭都精准穿过铁甲缝隙，钉进咽喉三寸。
"喀嚓！
"我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父王左肩突然爆开血花。
白鸟国的羽箭带着倒钩，箭尾系着的银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
这声音让我想起母妃寝宫檐角的风铃，去年雪融时，她也是这样突然倒下的。
"抱紧！
"父王突然勒马转向，战马前蹄扬起时，我看见绿水河诡异的血色漩涡。
传说这条河每逢月圆就会吞吃活物，此刻河水竟逆着地势倒流，形成十八个血色漩涡。
雪貂国的毒雾触到河面瞬间，突然凝成冰晶坠落。
"白狼血脉果然能引动龙脉......"岩狮王的嘶吼混着马蹄声逼近，"截住他们！
那丫头眼睛会变蓝！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父王斩断绳结，他背脊弓起如搏命的孤狼，将我甩向血色漩涡中心。
狼牙刃割断他半幅披风时，我瞥见对岸树梢立着只玄猫，金瞳在暗夜里亮得妖异。
"活下去！
"岩狮王的斩马刀落下时，父王脖颈喷出的热血溅在我眼皮上。
河水突然沸腾，无数苍白手臂从漩涡里伸出，将我拖向泛着磷光的河底。
意识消散前，有冰冷的手指按在我眉心，带着人皮面具特有的草药味。
第二章 死生七日返我是在苦杏仁味里醒来的。
睫毛粘着冰碴，睁眼时撞见十二盏青铜灯悬在头顶，灯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