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城市像被罩进玻璃罐的萤火虫，所有的光都变得朦胧而安静。
她翻了个身，枕头上还残留着白天的薰衣草香薰味。
床头柜的台灯投下暖黄光晕，在墙上投出摇晃的几何阴影。
这是她连续第三十个小时没合眼。
"再坚持一会儿。
"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速写本上游走。
铅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那些纠缠的线条突然有了生命，在月光下扭动成发光的藤蔓。
就在笔尖即将戳破纸张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您有一条新订单。
"机械女声在黑暗里亮得刺眼，"请在三分钟内确认接单，逾期将重新分配。
"速写本上的藤蔓突然发出幽蓝荧光，林小满惊得差点摔了铅笔。
订单提示在屏幕上明明灭灭，像某种来自深海的生物。
她明明记得自己三天前就卸载了那个古怪的跑腿APP。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穿透十二层楼板，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
林小满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防盗门上的猫眼泛着绿光。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这什么情况..."她攥紧门把，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阵冷风裹挟着银杏叶拍打门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定位显示在城南殡仪馆，距离37公里。
备注栏的猩红小字正在融化：不要回头看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睡衣领口，林小满转身要逃，却撞进一片粘稠的黑暗里。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正用铁锹铲着砂纸走路。
她的眼球突然变得滚烫，视野边缘渗出细密的血丝。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贴着耳廓炸开，这次是地下十九层。
林小满的后背撞在防火门上，掌心摸到某种凹凸不平的纹路。
借着应急灯惨白的光，她看见门缝里渗出沥青般的黑色液体，正顺着门缝爬上她的帆布鞋。
手机突然震动，订单地图上浮现出血色路线。
林小满发现那分明是人体血管的走向图，而她此刻正站在心脏的位置。
"见鬼！
这是什么恶作剧？
"她颤抖着点下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