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锁龙渡诡漩
阴阳瞳的幽蓝荧光在漆黑江水中忽明忽暗，老瘸子用尸蜡在船头画出的引魂符被暗流冲散三次——这是三十年未遇的凶兆。
"江底漩涡有东西在吞气。
"老瘸子将青铜罗盘按进腐臭的淤泥，指针疯狂震颤后首指十二具浮尸沉没处。
陈九川的无人机扫描图显示，漩涡中心竟矗立着一座倒置的青铜棺椁，棺身缠满刻着"借命"咒文的铁链，与三十年前江心岛那具如出一辙。
潜水服里的镇水铜钱突然发烫。
陈九川右眼闪过破碎画面：1995年洪灾夜，三千民工被铁链锁进青铜棺沉江，防汛指挥部公章盖在活祭名册的血指印上。
他猛地扯开氧气面罩，腥臭江水灌入口鼻的瞬间，阴阳瞳穿透浑浊水流——青铜棺底部焊着河伯商会的蛇形徽标，腐蚀程度却显示它己在此沉没百年。
"不对等。
"陈九川用匕首撬开棺椁缝隙，锈蚀锁链突然如活蛇绞紧他手腕。
老瘸子抛下的墨斗线在江底炸开金光，十二具浮尸的眼球同时转动，腐烂手掌抓住陈九川的脚踝将他拖向棺内。
右眼灼痛中，他看见棺内女尸的鎏金腰带上别着2024年防汛工作证，证件照赫然是三十年前青铜棺外戴金丝眼镜的女人。
无人机蜂鸣器在水面发出警报。
陈九川挣脱尸群浮出江面时，探照灯正照亮河伯实验室的排污口——墨绿色液体裹着半融化的实验体残肢涌入江中，食人鲳群在毒液中变异成拳头大小的血眼怪物。
老瘸子抡起船桨砸碎一只跃上甲板的变异鲳鱼，鱼腹中掉出枚刻着楚篆的青铜钥匙："这是开江心岛那具主棺的冥器！
"实验室警报骤响。
陈九川的阴阳瞳穿透混凝土墙壁，看见培养舱里漂浮着十二具与自己容貌相似的人体，舱体标签标注着"借命体1995-2025"。
右眼突然涌入海量记忆：三十年来每个暴雨夜，都有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将濒死者推入江中，青铜棺碎片在他们心脏处生长出新的咒文。
"九川！
看水纹！
"老瘸子嘶吼中，江底青铜棺椁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成吨的防汛档案。
泛黄的《黑水江活祭核准令》被暗流卷上甲板，签发日期1995年7月23日，公章旁印着河伯商会会长的私章。
陈九川攥紧档案袋，发现每页纸都被尸液蚀出孔洞，连起来正是江心岛实验室的排水管网图。
变异鲳鱼群开始啃噬船底。
陈九川将三枚镇水钱按进船身裂缝，铜锈与毒液反应迸发的绿火中，十二具浮尸突然在船尾首立。
它们脖颈处伸出肉红色导管，连接着江底实验室的供氧系统——这些竟是用来培育借命体的生物容器。
老瘸子突然用烟袋锅戳向自己左眼，假眼球弹开后露出微型摄像机："三十年，等的就是今天。
"1995年活祭现场录像开始播放：三千民工被注射绿色药剂后自行走入青铜棺，金丝眼镜女人摘下口罩，赫然是如今河伯商会基因部主任苏晚晴。
无人机传回最后影像：实验室顶层的苏晚晴正将针管刺入一具借命体心脏，培养舱编号显示为"陈九川-30"。
江面突然掀起十米高的浊浪，浪峰中浮现出三千具青铜棺椁的虚影，棺盖上的借命咒文连成血色蛛网，将捞尸船拖向漩涡中心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