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木板车旁,指腹摩挲着怀中那沓银票。
三百两纹银的重量压得胸口发闷,母亲咳血的面容在眼前不断浮现,让我狠下心接过了这桩活计。
“看好了。”
张瘸子枯瘦的手指捏着铜铃,关节凸起如嶙峋老树根。
他用力摇晃时,铃铛发出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铁链在刮擦棺材板。
三具裹着黑布的尸体平躺在车上,布料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隐约透出青灰色的尸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山路寂静得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飘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却让我浑身的寒毛瞬间竖起。
那笑声越来越近,带着潮湿的雾气,仿佛有冰凉的呼吸拂过耳畔。
“别回头!”
张瘸子的桃木剑“噌”地出鞘,剑身上的朱砂符文在月光下渗出暗红,像是刚凝固的血。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可那笑声如附骨之疽,与木板车“吱呀吱呀”的摇晃声交织在一起,在脑海中疯狂回响。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小哥,能借个火吗?”
甜腻的女声带着腐烂的气息,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冷气在脖颈凝结成霜。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回头,张瘸子的警告却在耳边炸响。
千钧一发之际,桃木剑擦着我的脸颊劈下,一道凄厉的尖叫刺破夜空。
我转头望去,只看见一抹艳丽的红衣在树影间一闪而逝,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银铃余韵。
张瘸子的额头布满冷汗,剑上的朱砂竟在缓缓流淌:“这女鬼至少吸了十条人命。”
他撕下衣角擦拭剑身,暗红的液体渗入布料,瞬间化作黑色。
我双腿发软,靠着树干呕起来,胃里翻涌的酸水混着恐惧的味道。
阴桥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时,血月正悬在中天,将整个石桥染成诡异的绛紫色。
青苔覆盖的桥身仿佛一张长满霉斑的巨口,桥下墨绿色的河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漂浮着腐烂的水草和动物尸体。
张瘸子深吸一口气,铜铃突然爆发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催命的丧钟。
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三具尸体缓缓坐起,黑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