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蹲在三步外的闸机口，机械手指正撬着售票机的电路板。
她腰间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卡带，天气预报的机械女声变得断断续续：“酸雨...持续...七十二小时...”苏夜后颈突然针扎般刺痛，摸到皮肤下凸起的金属芯片正在蠕动。
视网膜上的红色倒计时突然加速——71:23:17变成70:59:59，数字边缘渗出蛇形的血丝。
零头也不回甩来生锈的螺丝刀：“芯片在吃你的脑浆，要活命就挖出来。”
刀刃刚抵住皮肤，整个地铁站突然黑屏。
黑暗中有幽蓝的光幕展开，穿西装的虚拟人悬浮半空，胸口的蛇形徽章滴着数据流：“苏先生，您的生命余额不足三天。”
苏夜抡起铁棍砸过去，却穿透投影砸爆了消防栓。
高压水柱带着铁锈喷向空中，零突然抓住苏夜手腕。
她的电子眼锁定水雾里的彩虹：“看水滴！”
每个水珠都映着不同的倒计时，最快的只剩11小时。
水洼里突然浮出人脸，是早上实验室里尖叫的研究员。
闸机发出刺耳警报。
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从站台晃来，他们脸上蒙着马赛克像素面具，皮鞋踩着黏腻的电子肉瘤。
零拽着苏夜躲到自动贩卖机后：“这些是清道夫，专门收尸超时玩家。”
领头的清道夫突然抽搐，面具裂开露出机械嘴里的激光管。
苏夜抓起货架上的能量饮料砸过去，铝罐在半空被切成两半。
紫色激光扫过他左臂疤痕，激发出电网般的蓝光屏障。
零趁机扯断贩卖机电线，把***的铜丝捅进清道夫脊椎。
那具躯体剧烈抖动，像素面具剥落后露出腐烂的脸——是个眼眶空洞的老太太。
机械声带沙哑警告：“别信穿迷彩服的乌鸦...”隧道深处传来轰鸣。
生锈的地铁列车撞飞轨道上的清道夫冲进站台，车窗挤满扭曲的人形生物。
它们用指骨敲打玻璃，留下带血的字迹“快逃03-17”。
零盯着车厢编号瞳孔收缩：“这是首届比赛的死亡列车！”
苏夜拽着零跳上末节车厢。
车门关闭时，站台广告牌突然亮起创生科技的霓虹广告，模特的脸变成零的电子眼特写。
零突然惨叫，机械义眼渗出的黑机油在脸上画出泪痕。
列车冲进隧道的刹那，车窗映出苏夜变形的倒影——倒计时数字里盘踞着一条发光的小蛇。
零的收音机突然收到加密频道，童声在杂音里重复：“去锈骨堂找医生...他能暂停芯片...”车厢地板渗出粘稠的数据流，苏夜的鞋底开始融化。
零拆开座椅下的检修盖，扯出捆彩色电线缠在两人手腕：“抓紧！
这趟车开往记忆坟场！”
车厢连接处突然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
昏暗的灯光下，苏夜看见自己手腕的电线浮现血管状光纹。
零的收音机屏幕突然闪现监控画面——现实世界的实验室里，他们的身体正在培养舱中抽搐，有个穿迷彩服的身影正在操作台前输入代码。
列车猛地震动，车顶裂开蛛网般的荧光裂缝。
有冰冷的数据雨漏进来，每滴雨水都在座椅上腐蚀出人脸凹痕。
零突然指着车窗：“看外面！”
隧道墙壁上布满电子涂鸦，全是往届玩家用血写的“医生是骗子”。
车厢连接处的声响越来越近。
零的电子眼突然死机般乱闪，她颤抖着摸出真空管按在苏夜芯片上：“如果我有异常...用这个扎我后颈...”话没说完，她的瞳孔彻底变成暗金色。
苏夜攥紧真空管后退，看见零的机械手指扭曲成数据抓钩。
车厢顶灯突然炸裂，在最后的光亮中，他瞥见连接处爬来的东西——那是半个身体数字化腐烂的乘务员，手里攥着锈迹斑斑的听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