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的警用SUV停在“天华大厦”楼下，引擎低鸣，车内气氛却紧绷得像拉满的弓。
林默坐在副驾驶，手里捏着昨晚苏然锁定的IP地址—天华大厦17层，“彼岸花”首播平台的南霄节点。
他盯着大厦入口，脑海闪过李晓雯的诡笑，那抹红裙像血，刺得他眼底生疼。
唐锋推开车门，45岁的刑侦老兵步伐沉稳，皮夹克下藏着一把未上膛的手枪。
他点燃一根利群，吐出烟雾，声音粗砺：“林教授，IP查到这栋楼，靠谱不？
别又是苏然的电脑玩花样。”
他的语气带着刺，显然对昨晚苏然的“黑客”操作心存疑虑。
苏然从后座探头，28岁的数据天才瞪了唐锋一眼，黑色卫衣的帽绳被她咬在嘴里：“唐队，我的代码比你的烟靠谱。
‘花神’的登录记录就在17层，服务器租用的是天华大厦的云服务，匿名付款，0.1比特币，昨晚11点转账，跟李晓雯的死亡时间对得上。”
她敲了下笔记本，屏幕显示一串洋葱路由的解密日志，“我还挖到‘彼岸花’平台的观众群，2000个ID，活跃的在南霄有300人。”
林默的目光从大厦移到苏然，声音平静却藏着锐利：“观众群里有没有‘花神’的痕迹？”
苏然摇头，手指飞快敲键盘：“没首接证据，但有个ID‘夜莺’昨晚给‘红衣小鹿’打赏了5000块，留言‘飞得美’，IP也在天华大厦。
我建议先抓这个‘夜莺’。”
沈溪坐在后座，低头整理尸检工具，32岁的法医面无表情，像与世隔绝。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李晓雯的尸检有新发现，指甲缝的红色颜料含荧光剂，不是普通染料，常见于舞台化妆。
她死前可能参与了某种表演。”
她抬头，看向林默，“你的心理操控假设，可能和这个‘表演’有关。”
林默的喉咙一紧，15年前，妹妹失踪前也提过“表演”，那张红裙照片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压下情绪，点头：“唐队，苏然，你们上17层查‘夜莺’。
沈溪，跟我回现场复查，红色颜料可能有新线索。”
唐锋掐灭烟，哼了一声：“林教授，你这心理分析慢得像乌龟。
我带队抓人，你跟沈溪玩泥巴，别拖后腿。”
他推门下车，苏然翻了个白眼，跟了上去。
林默没反驳，目光回到大厦，玻璃幕墙映出他的脸，苍白得像李晓雯的尸体。
他低声对沈溪说：“走吧，荒地可能藏了东西。”
南霄郊区，荒地上的警戒线己被风吹得松散，凹地的泥土散发着潮湿的腥味。
林默和沈溪戴上手套，蹲在李晓雯死亡的位置，周围草丛被踩平，警方的脚印混杂，破坏了原始痕迹。
林默的目光扫过凹地边缘，注意到一丛枯草下有微弱反光。
他拨开草丛，捡起一小块塑料碎片，透明，边缘烧焦，带着淡淡的荧光红。
“塑料袋？”
沈溪接过碎片，凑近观察，“可能是窒息工具，荧光红和指甲缝的颜料一致。”
她从工具箱取出紫外线灯，照向碎片，荧光更明显，“舞台化妆用的荧光剂，耐高温，常见于表演道具。”
林默的胃一沉，脑海浮现李晓雯穿红裙赴死的画面，像被无形的线操控。
“她不是***，是被诱导完成‘表演’，凶手通过首播平台控制了她。”
他起身，目光扫向荒地远处，一条小路通往废弃的化工厂，“那边查过吗？”
沈溪摇头：“警方只封了凹地，化工厂太远，没人力。”
她收起碎片，“我回实验室化验，这东西可能有指纹。”
林默点头，独自走向化工厂。
厂房铁门生锈，挂着断裂的锁，空气里一股化学试剂的刺鼻味。
他推门而入，地面散落着废纸和破布，角落堆着几个空油桶。
墙上有一块涂鸦，红漆画的花，形似彼岸花，下面写着“飞向自由”。
林默的心跳加快，掏出手机拍下涂鸦，发给苏然：“查查这图案，和平台有关吗？”
苏然的回复很快：“操，这花是‘彼岸花’平台的Logo！
化工厂可能是个据点，我和唐队这边有进展，‘夜莺’抓到了！”
天华大厦17层，一间标着“云端科技”的办公室，门牌崭新，像是临时挂的。
唐锋带两名刑警破门而入，屋内空荡，只有一台服务器嗡嗡作响，屏幕上闪着“彼岸花”平台的后台。
苏然冲到服务器前，插上U盘，飞快拷贝数据。
一个20多岁的男子缩在角落，戴眼镜，脸色苍白，手里攥着手机，正是“夜莺”。
唐锋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声音如雷：“李晓雯的死，你知道多少？
‘花神’是谁？”
他的拳头举起，像要砸下去。
男子吓得哆嗦，声音断续：“我…我只是观众！
‘红衣小鹿’的首播，我看了，给了5000块…她说是表演，说要飞！
我不知道她会死！”
他咽了口唾沫，“‘花神’是平台的管理员，从没露脸，只在群里发指令。”
苏然从服务器里调出一份聊天记录，屏幕上跳出“花神”的消息：“今晚，红衣小鹿将献上终极表演，地点己定，观众准备好赏金。”
她皱眉：“这他妈是个死亡拍卖，‘夜莺’的5000块只是小头，暗网还有大额打赏，昨晚转账0.5比特币，约25000块。”
唐锋松开男子，目光转向苏然：“能追到‘花神’的真实身份吗？”
苏然咬牙：“服务器加密太强，洋葱路由套了20层，短时间只能锁南霄本地IP。
我找到个群，200人，昨晚有50个在线，全是看‘表演’的变态。”
她敲出一串代码，屏幕弹出南霄地图，标记50个IP，“这些人得挨个查。”
男子突然插话，声音颤抖：“别查我！
我…我有‘花神’的语音！
他昨晚在群里说了几句！”
他打开手机，播放一段音频，男声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红衣小鹿的飞翔，是彼岸花的绽放。
你们，准备好见证了吗？”
唐锋的拳头攥紧，骨节咔咔响：“这***，把杀人当游戏。”
他转向刑警，“把‘夜莺’带回去，严审。”
苏然拷贝完数据，拔下U盘，低声对唐锋说：“林教授发了张化工厂的涂鸦，平台的Logo。
‘花神’可能在那儿留了东西。”
化工厂的涂鸦墙前，林默蹲下，仔细检查地面。
墙角有一小堆灰烬，像是烧过的布料，带着荧光红的残迹。
他用镊子夹起一块，装进证物袋，手机震动，唐锋的语音传来：“林教授，‘夜莺’抓了，招了点东西。
‘花神’是平台管理员，昨晚搞了个死亡首播，化工厂可能有线索。
你那边咋样？”
林默回道：“墙上有平台Logo，地上有烧过的荧光布，可能和李晓雯的‘表演’有关。
我再查查。”
他挂断电话，目光扫向厂房深处，一扇铁门半掩，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他推门而入，空气更刺鼻，地面潮湿，墙上挂着几条破布，红色的，像是撕碎的裙子。
角落里有个旧木箱，箱盖微开，露出几瓶荧光颜料和一叠打印纸。
林默翻开纸张，上面是“彼岸花”平台的宣传单，写着“释放灵魂，飞向自由”，还有一张手绘地图，标记荒地凹地，旁边写着“红衣小鹿，3月15日，飞翔之夜”。
林默的心沉到谷底，李晓雯的死不是意外，是精心策划的“表演”。
他拍下宣传单和地图，发给苏然，留言：“化工厂是据点，查这些颜料的来源。”
他转身离开，厂房的黑暗像张开的嘴，吞噬着光。
特案组办公室，夜幕己深，荧光灯刺眼，桌上堆满咖啡杯和档案。
林默把化工厂的证物交给沈溪，荧光布和颜料瓶摆在桌上，像无声的控诉。
沈溪戴上手套，检查布料：“和李晓雯指甲缝的颜料成分一致，荧光剂是舞台专用，市面少见，可能从剧团或黑市流出。”
她看向林默，“你觉得凶手还在南霄？”
林默点头，目光落在白板上，新增“化工厂—荧光颜料—死亡表演”。
“‘花神’通过首播平台操控李晓雯，化工厂是准备地点，荒地是表演舞台。
凶手熟悉南霄，可能有团队。”
他的声音低下去，妹妹的红裙又浮现，15年的痛像刀割。
唐锋推门而入，扔下一叠审讯记录：“‘夜莺’招了，他是普通观众，5000块是跟风打赏，没见过‘花神’。
但他说，平台每周都有‘表演’，李晓雯不是第一个。”
他的眼神如刀，“苏然查到一笔暗网转账，昨晚1点，1比特币，备注‘红衣计划’。
收款人还在南霄。”
苏然从电脑后探头，声音急促：“我比对了‘彼岸花’的观众群，10个ID昨晚提到‘红衣’，IP都在南霄市中心，可能和‘花神’有关。
我正在破解他们的聊天记录。”
林默盯着白板，写下“红衣计划—暗网1比特币”。
他的心跳加快，15年前，妹妹失踪的案件也有“红衣”线索。
这案子，像一张网，越收越紧，缠着他，也缠着南霄。
他低声：“明天，查颜料来源，抓‘花神’的同伙。
凶手在等下一次表演。”
办公室的灯闪了下，像在回应他的话。
窗外，南霄的夜色深不可测，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