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些！”
谢无咎沉声命令，车夫扬鞭抽向马背，车轮碾过碎石，颠簸得她几乎呕吐。
身后，火把的光点如鬼火般紧追不舍。
“他们是谁？”
晚星咬牙问道。
谢无咎没回答，只是忽然掀开车帘，指向远处高耸的城墙：“三更己过，城门下钥，你猜他们怎么出来的？”
月光下，守城士兵的铠甲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被抽干了血色的尸体。
晚星胃里一阵翻涌。
马车突然急转，她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谢无咎怀里。
男人身上有清冷的沉香气，可腰间玉佩却烫得吓人，隔着衣料灼烧她的皮肤。
“抓紧。”
他单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抽出长剑。
箭矢破空声骤起——“低头！”
谢无咎按着晚星俯身，三支黑羽箭钉入车厢，箭尾缠绕着写满咒文的符纸。
晚星腕间星痕突然刺痛，蓝光如蛛网般爬上手臂。
她本能地抓起车里的铜壶砸向窗外——“轰！”
符箭在半空炸开，气浪掀翻两名骑兵。
谢无咎诧异地看她一眼：“你倒是会给人惊喜。”
马车冲进密林，枝桠抽打在车壁上。
晚星摸到袖中手机，屏幕不知何时自动亮起，显示着一张奇怪的照片：夜色里，谢无咎的玉佩和她项链的星纹重叠，组成完整的星图。
“前面断崖！”
车夫突然惨叫。
谢无咎一把拽住晚星跃出马车。
坠落瞬间，她看见追兵首领摘下头盔——那张脸竟和国师一模一样！
他们在河滩上滚了十几圈才停住。
谢无咎的白衣染满泥浆，左肩伤口渗出血色。
“你……”晚星刚开口，就被捂住嘴。
“嘘。”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青灰色士兵正在搜寻。
月光照在他们脸上——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眼白。
晚星发抖的手按住星痕，蓝光却越来越盛。
谢无咎突然扯开她的衣领，指尖按上锁骨间的项链。
“果然是你。”
他声音沙哑，“‘九霄缺一，星主归位’……”项链与他的玉佩同时发光，交织的光束首冲天际。
追兵们发出非人的嚎叫，身体如蜡般融化。
晚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记忆正在流失——现代的高楼、美术馆、毕业展……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模糊。
“不！”
她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唤回清醒，“你对我做了什么？！”
黎明时分，他们躲进山间破庙。
谢无咎生起火堆，晚星才发现他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伤口平整得像被什么利器瞬间切断。
“三年前，我试着毁掉这块玉佩。”
他漫不经心地包扎肩伤，“代价。”
晚星握紧项链：“这到底是什么？”
“钥匙。”
他拨弄火堆，光影在脸上跳动，“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庙外突然传来铃铛声。
数十个戴斗笠的黑衣人包围了破庙，每人腰间都挂着青铜铃铛。
为首的摘下斗笠，露出和谢无咎七分相似的脸——“大哥。”
谢无咎冷笑，“连‘听铃人’都出动了，父亲真是看得起我。”
黑衣人恭敬地向晚星行礼：“星主大人，国师有请。”
晚星后退半步，却撞进谢无咎怀里。
他贴着她耳畔低语：“现在信了？
你我都是棋子。”
手机突然震动，晚星低头看去——锁屏上自动浮现一行血字：“别相信任何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