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子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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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7日,是证人李筱一生当中难以忘却的日子。

凌晨五点左右,她蜷着身子,窝在被筒里,带着哭腔,给闺蜜张萍萍发了一段微信语音:“萍萍,我跟我对象恐怕要黄了!

可是,我不甘心哪!

毕竟,我们一起走过了七年。

这难道是七年之痒吗?”

李筱发完这段语音,又在后面连发了三个表示大哭的表情包。

时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没有等来张萍萍等回复,后来,李筱在恍惚之中不知等了多久,反正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话说时间来到上午十点钟,李筱终于醒了。

她朦胧着双眼,侧了一下还未完全醒悟的身子,从被窝里伸出右手,下意识地抓起身子右侧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滑开后,令她诧异的是,闺蜜张萍萍并未给她回复,对此,李筱心中颇为不快。

不过,她一念又想:“萍萍最近谈了一个名叫鹤磊的对象,许是昨晚通宵,估摸着现在还在睡觉!”

想到这里,对于闺蜜没有给自己及时回复信息的不快,登时释然了。

傍晚时分,当落日的余晖完全消失殆尽,天空中黑沉沉地盖上一块幕布的时候,李筱再次打开微信,对于自己与男朋友分手的事情,她急切地需要与张萍萍倾吐一下,这是一件如鲠在喉的事情,她需要在做出最终决定的时候,听一听这位知心大姐的建议。

她用嫩如葱段的食指,在微信对话框内键入了如下文字:萍萍,有个事情想跟你叨叨一下。

文字之后,她又加上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李筱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她的微信聊天对话框内并没有一丝动静,她索性拨通了张萍萍的电话,在一段长的嘟嘟声响中,李筱最终并没有听到那一个爽朗的熟悉的如同百灵鸟般的嗓音。

此刻,一种不详的预感登时充盈了李筱的脑海。

她一边在脑袋当中搜索着整整一天未能联系到张萍萍的各种可能性原因,一边不自觉地迈着急促的步子去往张萍萍的住处——星慧小区14栋1404室。

当她停在门口,鼓起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敲击那扇枣红色的防盗门三响后,门内并无动静,在一种无以名状的焦躁心理控制下,她展开右手手掌,使劲地又啪啪啪拍打几下。

良久,门内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沙沙声,接着一个浓眉大眼的穿着一件蓝色睡衣中年男子开了门。

李筱压着心中的不快,勉强客气地问道:“鹤磊,张萍萍在吗?”

鹤磊晃动一下身子,嘴里呼噜呼噜地吐出几个字:“在,在睡觉。”

李筱此刻并未觉得异常,只是感觉张萍萍这男友,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眶内全是呆滞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跟着鹤磊进到客厅,提高嗓音喊了一声:“张萍萍!”

卧室内并无动静,李筱又喊了一嗓子,房间内还是一片死寂。

正待她想着去往卧室看看究竟的时候,李筱陡然发现伫立一旁的鹤磊的脸颊上有几道干掉的血迹,在客厅明晃晃的灯光照射下,那血迹愈发鲜红。

此刻,李筱脑海中对于之前不祥的预感,又增加了几分恐怖的判断。

看着鹤磊呆呆站立的神态,以及那空洞的眼神,在一种惶恐甚至恐惧的心理支配下,她抬腿向门口走去,她甚至于没有顾忌基本的礼仪,未对面前的男子说一句客气的诸如“再见”的客套话。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出奇的准确,当真相揭露的时候,天仿佛要塌掉了。

李筱跨出1404房间,正好碰到有隔壁邻居下电梯,她赶忙钻了进去。

下到小区,她快步来到门岗,哆哆嗦嗦地从衣兜内摸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门岗两位老人听罢,面对着令人震惊的大新闻,也是登时脸上浮起了肃然的神情。

二人抬手示意李筱坐在一旁的椅子内,顺便说些宽慰的话,不过,至于说了些什么,李筱因极度慌乱,可是一句也没有记住。

十分钟未到,小区门口闪烁起一辆警车,两名自称是北岳市公安局花府区分局刑侦大队的民警,电话联系到了李筱。

例行问了几句,其中一位高个子民警道:“李筱,我们上去调查一下。

你先回去。

回头我们再联系你。”

张萍萍的事情,搅得李筱的脑海中如同黄河水一般,她一夜未眠。

她多么希望她所怀疑的是假的,毕竟这公安人员还得去调查,在公安局未出最终结果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她在为闺蜜祈祷中,一会醒一会睡,待到次日早上七点半钟。

八点一刻,一阵急促的电话***弄得她不禁毛骨悚然。

且说早上八点钟刚过,李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惊得心头一震,她滑开手机一看,是一个固定电话,她哆嗦着手指头接通后,听筒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对方以冷峻的语气问道:“你是张萍萍的朋友李筱吗?”

李筱木然地嗯了一声,对方略微迟疑一下,接着道:“张萍萍遇害了!

上午,你来一趟梨园派出所,我们找你做个笔录。”

李筱听罢,只觉脑袋轰隆一声巨响,她宛如做梦一般,机械地答应了民警的要求。

上午九点一刻,李筱如约来到花府区梨园派出所。

在一间写着“询问室”的十平方大小的房间内,两名干警,一男一女端坐在一张黄褐色办公桌后面,李筱则被安排坐在办公桌对面一米开外的一把木质板凳上,她并拢着双腿,如同一名接受询问的小学生一样,不同于小学生单纯无碍的思想,此刻,李筱只觉满脑袋中充盈着哀伤、恐惧的思绪。

那名年纪不大,装束颇为干练的女民警,首先开口说道:“李筱,张萍萍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李筱木然地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

女警官以清脆的嗓音,继续道:“根据刑事诉讼法相关办案程序,我们现在对你进行例行问话。

你作为报案人,同时也是本案的重要证人,要如实提供证言,如有隐匿将要承担法律责任。

你听明白了吗?”

李筱努力整理一下自己哀伤的思绪,此刻,她的心情中哀泣的成分逐渐转变成了愤怒,她迫切地想让杀人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这里,她挺了一下瘫软的身子,提高嗓音道:“可以,你们问吧!”

两位民警例行从证人李筱与被害人张萍萍何时相识,以及案发前后的联系过程,乃至对犯罪嫌疑人鹤磊的印象,做了细致的询问。

李筱最后愤怒地说道:“张萍萍与鹤磊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

听张萍萍说,她这个男朋友比较极端,控制欲特别强,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想不到,她这男朋友竟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

这样的畜生,千刀万剐不足惜!”

例行问话结束,李筱作为证人签字、按手印,表示自己对自己的陈述内容负百分之百的法律责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筱作为证人在派出所提供完证人证言后,便带着对案件走势的各种猜测回家去了。

且说犯罪嫌疑人鹤磊杀人后,出于畏罪心理,吞服大量的异烟肼片,企图***。

好在民警及时赶到,将他紧急送往北岳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经过一周的治疗后,犯罪嫌疑人鹤磊脱离危险,按照刑事诉讼法规定,被北岳市公安局花府分局刑事拘留,因此案属于重大案件,不过鉴于案件事实清楚,隔一周后,北岳市花府区人民检察院就对犯罪嫌疑人鹤磊批准逮捕。

北岳市公安局在逮捕后两个月的侦查期间内,又对数名案件相关的证人进行了询问,同时认真勘察了案发现场,调取了犯罪嫌疑人鹤磊及被害人张萍萍的户籍信息,综合各类物证、书证、证人证言、犯罪嫌疑人供述与辩解,对被害人的尸检结果,排除合理怀疑,一致认定:被害人张萍萍系犯罪嫌疑人鹤磊勒住其脖颈,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北岳市公安局花府分局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六十二条之规定,将鹤磊故意杀人案移送同级人民检察院——北岳市花府区人民检察院进行审查***。

话说这时间来到八月份,鹤磊被羁押在北岳市看守所己近两个多月,起初的那种悔恨,一心赴死的决心因身体的渐渐康复而逐渐消散。

这一天,北岳市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部承办检察官胡婷对犯罪嫌疑人鹤磊进行案件受理后的例行提审。

上午九时许,北岳市看守所13号提审室内,检察机关对犯罪嫌疑人鹤磊例行的提审工作己经告一段落,检察官胡婷就犯罪事实,证据以及几个量刑情节进行了一一核实。

最后,胡婷检察官严肃地问道:“鹤磊,公安机关在侦查阶段对你有没有刑讯逼供?”

铁栅栏里面,被固定在一把乌黑色制式铁质椅子上的犯罪嫌疑人,目光呆滞地摇摇头,嘶哑着嗓子道:“没有!”

胡婷脸上挂着严肃的神色,继续朗声问道:“鹤磊,刚才我们给你的一叠法律文书内,有两份权利义务告知书,一份是委托辩护告知书,另一份则是认罪认罚告知书。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这是你法定的两项诉讼权利,现在我们问你,你要聘请辩护律师,以及走认罪认罚流程吗?”

鹤磊往虚空中仰了一下脖子,眼睛***出空洞的目光,机械地应道:“我没钱,家里仅有一个老父亲,还在监狱。”

胡婷心中咯噔一下,挺了一下身子,顺势问道:“你父亲犯什么事情了?”

鹤磊沉默一会,脸上涌起难为情的神色,轻视说道:“跟我一样。

他将我的继母杀害了!”

胡婷一旁端坐着认真记录的书记员小谷一听这话,心里不禁叹道:“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面对家庭琐事,这做父亲的不能平和地有智慧地去处理,非要采取这种极端暴力的方式。

而做儿子的鹤磊,显然没有从他父亲身上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面对人生琐事,惯用的解决办法,先是无底线的忍辱,当忍辱到达一定阶段后,面对日益激烈的人际关系后,只能采取暴力的方式去摧毁它。

一个人的智慧得不到提升,果然处处都是坑哪!”

小谷一边记录,一边思考,但见胡婷检察官神情庄重,似乎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一般,继续问道:“那关于辩护律师的事情,我们依法为你申请法律援助。”

鹤磊咂了一下嘴巴,似乎想表达什么,最终同一口唾沫一起咽了回去。

胡婷问道:“鹤磊,你要走认罪认罚流程吗?”

鹤磊不解地问道:“这是啥意思?”

胡婷端坐着身子,朗声解释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5条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认指控的犯罪事实,愿意接受处罚的,可以依法从宽处理。

’另外根据2019年10月24日‘两高三部’《关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指导意见》规定,犯罪嫌疑人如果走认罪认罚诉讼流程,可以依法对其实体从宽,程序从简单。”

栅栏里面的鹤磊听着检察官如同弹珠一般的告知后,从心底禁不住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钦佩之情,也更增加了对于法律的敬畏心理。

他怯生生地问道:“检察官,我如果走这个流程,是不是就可以不死了呢?”

胡婷耐着性子瞟了一眼栅栏里面那颗似乎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板着脸孔道:“这个不一定。

你是否可以被判处死缓,得人民法院最终下判决才能得知。”

她心里思想道:“你这蠢东西,案发时那股一心赴死的精气神都哪去了?

哼!

现在倒想起要法院轻判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胡婷心里虽然满是愤恨,不过脸上依然淡定自若,又耐着性子对鹤磊劝慰一顿,犯罪嫌疑人终于答应走认罪认罚诉讼流程了。

又过了几日,胡婷检察官通过北岳市法律援助中心,为犯罪嫌疑人鹤磊指定了一名法援律师。

在律师的见证下,鹤磊签署了认罪认罚具结书,胡婷检察官也当面告知了对于鹤磊的量刑结果——死缓。

鹤磊在得知自己大概率是死缓的判罚后,对于死神的追索所带来的那种恐惧心理顿时缓释不少。

与此相反,他极力想通过律师为自己好好辩护一下,看能不能争取一个***的结果。

又过了一个月,恒山省北岳市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如约而至,果然如鹤磊期盼的那样,他被判决为***缓期两年执行。

一日,被羁押在601监室内的鹤磊,试探性地寻求管教民警汤贵言的帮助。

鹤磊怯生生地道:“汤干部,我这个案子处于上诉期。

后日就是上诉期的最后一日。

我想问你一下,我如果上诉,能改判为***吗?”

民警汤贵言斜了他一眼,吐着轰隆隆的嗓音,以训斥的口吻说道:“这个我哪里知道?

你呀!

要知足!

下判决之前,你成天担心自己会被执行***。

现在好了,你可以不死了。

怎么?

又关心起能不能再轻一点的事情了?”

鹤磊因管教干部的一番善意的训诫,顿时垂下了眼睛。

管教民警见鹤磊如此颓丧的表情,因想着他毕竟是重大风险在押人员,就缓和着口气建议道:“这样吧,我帮你约见一下驻所检察人员,你去听一下人家的建议,再定。

你看怎么样?”

鹤磊因训斥蔫吧的脑袋又腾的一下挺立起来,他连连谢道:“汤干部,谢谢!

谢谢!”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北岳市人民检察院驻所检察人员在监区驻检谈话室内,对被告人鹤磊进行了例行谈话。

驻所检察人员贾忠遥凝神静气地看着一审判决书,脑海里不自觉还原了案发现场:2024年5月15日晚上10点钟左右,鹤磊扶着在外面喝得醉醺醺的张萍萍回到位于星慧小区14栋1404房间内,鹤磊轻轻地抱怨道:“萍萍,下次能不能不跟那个男的喝酒了?”

张萍萍嘴里吐出一口污秽的白色物质,生气地说:“你管的着吗?

我己经跟你分手了,你现在给我出去。”

鹤磊双手捧着张萍萍愈发紫胀的脸,咧着嘴巴笑道:“萍萍,咱俩不胡闹!

我跟你闹分手也不是这一次了。”

说着就扶着身子软塌塌的张萍萍向卧室走去。

待鹤磊将张萍萍放在床后,张萍萍愤愤地道:“鹤磊,这次我是认真的。

你现在负债,还没有正式工作,以后怎么生活?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鹤磊脸一红,耐着性子道:“萍萍,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去找呀!”

说完,就伸手去搂抱躺在床上的张萍萍。

哪知张萍萍,抬手就给了鹤磊一巴掌,她那张几近变形的脸如同种了魔一样,大声怒道:“这次不一样了。

我跟他己经上床了,这下你该***了吧。”

说完,就将晕晕乎乎的脑袋歪向一侧,继续睡去了。

怒火中烧的鹤磊听罢这一席话,无法抑制自己哆嗦着的身子,想着自己对于张萍萍的处处忍让,最终怎么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着了魔一般,扑向了床上的张萍萍。

一番厮打之后,床上的两个活人,都有了另外一种状态:张萍萍被勒死,鹤磊畏罪吞服药品己经陷入极度昏迷。

而这种昏迷状态,在隔了一日后的下午被上门的李筱所打破。

经驻所检察人员的一番晓以利弊的普法宣传,罪犯鹤磊决定不上诉,静静等待恒山省高级人民法院的死缓核准。

如此也避免了一次程序空转,为国家司法资源的节约使用尽了检察人员的一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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