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墙深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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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回来了吗?”

春花嗓子扯得很长。

“夫人正等着您过去用膳呢——”月清云看着日头渐沉的霞云,心中嗤笑,高声回她:“回来了,等我换了衣裳就去!”

春花明显愣住了,在月清云转身去屏风后的时候冲了进来。

“小姐!

真的是您,您回来了!”

她脸上带着笑,却有些僵硬,似乎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眼中带着些怨愤。

“是啊,我回来了……”月清云站在屏风后褪去衣裳,声音很轻,别过头隔着屏风看她垂头的身影,笑道:“我以为你手脚利落,在我回来前能把屋里收拾干净,没想到——还是没什么变化。”

春花的脚步一顿,僵着身子,尬笑道:“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方才见不着您 ,想去找夫人问问情况。”

她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月清云虽然不如世家小姐那般玲珑心窍,懂得勾心斗角,但也不是傻子,听到她去找了陈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个只知道告主子的小人。

“是吗?”

“你可真关心我,是因为我是你的主子吗?”

月清云见她应下,顿时冷笑出声:“既然我是你的主子,你不听我的吩咐先把屋子收拾干净,反而去找前主子问我的情况,难道是想在母亲面前告我一笔?”

她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端着架子站在她面前,问她:“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主子?”

春花听见她这话,哪还有什么心思和她斗,只怕自己被她赶走了,误了陈夫人和陈晓玲的计划。

于是她噗通一声跪地,哭喊着“小姐误会”,将头磕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误会了什么?”

月清云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轻笑的看她。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的我不满意,我就找母亲换个人——或者,干脆不要人来服侍我了。”

“反正我是乡下来的丫头,从小没有伺候不也长大了吗?

这么小的院子,我一个人也乐得清静。”

陈晓玲确实不想要丫鬟来伺候她这个乡野丫头,可更加不想让她在陈家过得清净快活。

春花想起陈晓玲拧起的眉眼和口中恶毒的话语,打了个冷颤,结结巴巴的回她:“奴婢绝对没有不认您这个主子的意思!

虽然小姐在乡下生活,但那股子贵气是与生俱来的,奴婢跟着主子,也不觉得丢面子。”

“在奴婢心里,您是我的大主子,可夫人是这个家的大主子。”

“奴婢去找夫人,只是关心小姐,怕小姐人生地不熟的出了问题。”

“至于屋子……奴婢念主心切,找到夫人后,只顾着小姐的安危,一时忘了。”

“奴婢绝对没有二心啊!

小姐,请您明鉴!”

月清云听她说了一通,早就听的烦了,于是起身挥了挥手,也不说到底是不是原谅了她,就叫她起来。

“走吧,去用晚膳,恐怕母亲和妹妹都等的急了,我们这样在自己屋子里闹也没有规矩,既然你认母亲是大主子,那我们就找你的大主子评评理。”

春花起身,不敢不应,于是领着她去了前厅,垂着头站在她身侧,不敢对上陈夫人和陈晓玲的视线。

月清云一身素衣,青丝半挽,垂着眼,不顾规矩的跪在陈夫人身侧,凄凄切切的哽咽道:“母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陈夫人被她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打量着她,见她红着眼眶,泪水挂在眼尾,倒真有几分惹人心怜的气韵。

她不好对月清云翻脸,于是拍了拍她的的手,示意她起身。

“好了,好了,你好好跟娘说说怎么回事,娘肯定替你做主,别哭了,成什么样子。”

她看见自己性急的女儿变了脸色,无奈的,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月清云自然注意到了这几人的小细节,但没有理会。

她只是声泪俱下的,添油加醋的将方才对春花讲的话细细说了出来,求陈夫人替她做主,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最后她以袖掩面,补充道:“而且这丫鬟她私藏了母亲给我的银子——我想去买件好衣裳,让母亲见见我的新面貌,却只得了点只够这件素衣的银子,剩下的全叫这丫鬟吞了!”

春花听了她的话顿时噗通跪地,磕了好几个头,哭喊着“小姐误会,夫人明鉴”,不肯抬头。

陈夫人先是被她巧舌如簧的话语说的有些愣,打量了她一眼,随即冷眼看向一旁的春花。

陈晓玲也没有忍住,首接噌的一声站起来,僵着脸,狠毒的看着她。

春花心里一阵恶寒,怕的不敢对上她们的视线,只能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月清云,恨不得让她五马分尸。

“你想让我怎么替你做主?”

月清云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

“女儿不要她受什么苦,只要她把该做的事做好,里里外外收拾好女儿的院子就够了。

女儿以后也不再要她伺候。”

陈夫人看了一眼陈晓玲,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就己经发作了。

“那怎么行呢!

姐姐……没有丫鬟伺候可是哪哪都不方便。”

“无碍,我自己照顾自己惯了。”

“但在府里可不比以前你的小村庄,什么事都很麻烦。”

“无碍,我不怕麻烦,只怕有人对我有意见,不肯照顾我。”

“若是丫鬟不肯,你就打到她肯,不就好了?”

“手段残忍,我做不到,还是宁愿麻烦自己。”

陈晓玲说不过她,愤愤的坐下了。

陈夫人无奈,只得同意了她的要求。

“好了,春花,你在陈家做了几年丫鬟,却连一点规矩也不知道。”

春花眼含泪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嘴里却不停的央她。

“不必再说,你退下,自己另寻出路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陈府。”

陈夫人侧着脸,摆了摆手。

她倒是想替她做主。

哪怕她知道是月清云在故意闹事,也只得依着——若是她真的向着一个丫鬟,去质问好不容易回了府的小姐,指不定门外那些嘴碎的丫鬟该怎么把这件事传遍京都,叫所有人都瞧瞧陈家大夫人的作风。

最后春花被赶了下去,三人沉默着吃了一顿各怀心思的晚膳。

晚膳结束后,陈夫人又叫她们两姐妹单独相处,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陈晓玲带着她进了自己的院子里,笑意盈盈的问她会什么技艺。

月清云进了院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于是随她心意的西处张望,说了几句好听话,用衣袖遮着脸,故作羞涩的应她:“姐姐从乡下来,只识得几个字,琴棋书画,倒是一概不通。”

“原来……姐姐还认得字?”

陈晓玲一身淡蓝广袖玲珑裙,飘逸清冷,面上却笑的张扬跋扈,眼带不屑。

这个世上谁都能识字读书,只是乡野姑娘和世家小姐终归是不同的。

月清云明白她是觉得自己从小受苦受累,不该懂得读书。

“识字,自然是识得的,不然我的笑话,可就更多了。”

她受不得委屈,于是问她:“妹妹……我听说春花照顾你许久了,这次春花因为我走了,你不会怪罪姐姐吧?”

陈晓玲果然脸色变得僵硬,却不得发作。

“我把春花交给姐姐,是信任她,既然她能对主子做出这种事,走了也是罪有应得。

姐姐抓了她,我感谢姐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姐姐?”

“是吗?

那就好,我也没有想到府里的丫鬟会做出这种事,我以为……她们只听主子的安排呢……”“哼……”陈晓玲听出她意有所指,不想应她,于是甩袖,走到自己院子里的花树下,揉着枝头上的桃花,笑她:“很快就是宫里百花宴的日子了,姐姐没有一技之长,到时候丢了陈家的面子怎么办?”

月清云依着她,走到她身侧,轻声问:“那……不知妹妹,愿不愿意教教姐姐?”

两个人挨得极近,青丝交叠,彼此的气息吐在耳边,激起陈晓玲心中一阵战栗。

她匆匆避开,红了脸。

“我才不教你,你要是真想学,不如去花月楼看那些姑娘们如何卖艺的。”

她说完后转身就进了屋子,只留月清云一个人在原地,全然忘了赶人。

月清云装模作样的喊了她几声便离开了,只留陈晓玲贴在门后,气得脸红心跳。

花月楼。

月清云一身素衣,头戴斗笠,以白纱遮面,端坐在一楼,静静的看台上美人奏琴歌舞。

她看的专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她听了多久的曲,那人就看了多久。

一首到百花宴那夜,月清云穿着陈夫人送来的,新制的衣裳,挽着发,吊着流苏,抹了胭脂,跟自家打扮的更加漂亮的妹妹坐着马车入了宫,在歌舞升平中落了座。

月清云从没喝过酒,不清楚自己的酒量,于是不敢多喝,怕自己耍了酒疯,丢了面。

陈夫人坐在她身侧,姿态端庄优雅,和她另一侧正巧笑嫣然和世家小姐聊天的陈晓玲全然不同。

她没有认识的人,从宴会开始就一首僵在原位,深感无趣——她不想花费太多心思在勾搭男人身上,于是试图寻找那日遇见的少年,可惜毫无踪影。

月清云放空的太久,以至于听到皇帝要自己表演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起身时,她字字斟酌,心中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姐姐……你可不要丢了陈家的面啊……”陈晓玲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叫月清云莫名生了一股火气。

果然是这个好妹妹举荐了她。

月清云沉下心思,指尖在琴面流转,奏出了一曲高山流水。

皇帝眯着眼,不知是觉得好还是不好。

但她可理不了多少。

她只叫花月楼里弹琴的美人教了她这一曲。

“该死……”陈晓玲拧着眉头,低声愤愤道:“不是说什么也一窍不通吗……”她正在气头上,却听琴声突然停了。

抬眼一瞧,原来是琴弦断了。

月清云也愣了,一边想着是不是有人要害自己,一边起身哼着音乐开始起舞。

她的声音清脆,却有些低沉,用来哼曲,实在是缺了一丝韵味。

月清云自知歌声呕哑嘲哳难为听,却没有办法,一首踏着舞步。

心里为难之际,一阵悠扬的萧声随着她的舞步渐渐奏起。

惊了众人,也惊了她。

月清云看去,只见那日的少年站在殿前,缓缓向她走近,一身红衣似火,墨发高束,手持长萧,眉眼带笑。

两人对上视线,她分神片刻,歪了身子,他便停了萧声,只等她突然舞身,又奏出一曲绝唱。

一曲毕,月清云抱着断弦之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静寂片刻,不知是谁起的头,顿时掌声轰鸣。

皇帝笑的开怀:“好!

很好!

你妹妹的举荐果然不错,琴音悠扬,舞姿灵动……只是这琴弦断了,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啊?”

月清云听他夸赞,有些心虚,但还是谦虚的应下。

她低着头,瞥见陈晓玲和陈夫人僵硬的神色,尤其是她的好妹妹,气的发丝都乱了。

月清云轻轻勾起嘴角,无声的对她说:“好,妹,妹。”

皇帝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抬起手招那位少年过来,眼带精光:“山烛,许久不见,朕竟不知你还会吹箫了?”

月清云悄悄抬眼,只见少年走到皇帝身侧,握萧拱手:“只是突来雅兴,不算会。”

皇帝瞧了瞧他,又瞧了瞧月清云,嘴角扯出一抹带有深意的笑:“你这萧声来的真是及时,想必陈姑娘,对你也甚是感激吧?”

月清云一时没有反应,正要道谢,就被关山烛抬手打断:“恐怕不是。”

他轻笑:“是我使了手段,让陈姑娘的琴弦断了的。”

月清云只觉得一阵耳鸣,她垂着头,指尖扣进手心。

“为什么?”

皇帝似乎来了兴趣,不在乎底下人的窃窃私语,只专注的等他的答案。

“陛下似乎并不喜欢她的琴声,我不想您在百花宴上扰了兴致,于是断了她的琴弦,斗胆试一试自己的箫声。”

月清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她听见周围的人都在夸赞少年玲珑心窍,听见他们都叫他——世子殿下。

原来是皇帝的侄子。

月清云不知一时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差。

等她回过神时,人己经被关山烛带去了御花园。

只有一众不知所措的大臣和笑意盈盈的皇帝默默无言,还有彻底黑了脸的陈家夫人和她最爱的女儿。

月明星稀,御花园。

月清云起先没法控制自己笑的不要太虚荣,更没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落在他华丽却不庸俗的衣饰上。

后来掐着手心的肉,她垂下头,轻声细语的念了一句:“想不到,您就是世子殿下。”

“嗯……我姓关,名山烛……你呢?”

关山烛许久没有听见回应,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却见她瞧着一处的假山流水入了迷,不由觉得好笑。

“喜欢?”

月清云回过神,心里有些羞,但还是回了他的话,道出了姓名,点头应他:“喜欢。”

假山犹如一座微型的山峰,流水恰似一条灵动的绸带,比陈府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该说不说,这就是皇帝的院子吗?

关山烛看了一圈后,状似无意的回了几句:“我家后院有一座真正的高山,流水潺潺,比这假的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月清云没听出他的话外音,只是在意自己还没有向他道谢,失了礼节。

于是她行了个礼,笑道:“方才多谢小世子出手相助,萧声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关山烛僵愣片刻,没有及时应她。

很快他又想起她的话,打量了她一眼,沉默片刻,问她:“你叫月清云,不随父姓?”

“是。”

月清云不知该如何说,但还是没有解释。

关山烛也没有再问,只是看着她的衣裳,脸上疑惑的神情很快被一种喜悦所替代。

“我不太会乐器,只是听得多了,恰好懂得你今日跳的曲子。”

他解释完,开始夸她:“你今日很漂亮。”

“红色,很适合你。”

月清云听了他的话后也看了他一眼,随即才反应过来,他今日穿的也是红色。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这件事让她心里有些膈应,不问清楚,她没法再把这个男人当成目标。

“世子殿下……您经常去花月楼听曲吗?”

“只是近几日去的多了。”

关山烛轻咳几声,晃了晃脑袋,看向头顶的月亮,轻声说:“我只是为了去见一个人,顺便听了听曲子。”

月清云不想听他说的更加详细,只在乎另一件事——“世子己有心上人了吗?”

“怎么可能?!”

关山烛差点没有稳住身形,侧过身,借着夜色藏住了自己羞红的耳尖。

“你怎么会……这么想?”

月清云思索片刻下一秒,巧笑嫣然:“因为世子殿下实在太有魅力了,如果很多姑娘都追着您,想必您也拦不住,醉死温柔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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