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雾镇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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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镇的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黏在青铜祭坛的雕纹上。这方传承百年的祭坛泛着幽冷的光,十二道月桂纹环绕着中央凹槽,镇民们的布鞋在青石板上蹭出细碎的响动,目光纷纷落在祭坛前的少年身上。林羽攥紧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母亲昨夜新补的衣领还带着艾草清香,父亲凌晨进山前塞给他的烤薯暖着掌心 —— 这个位于镇尾的贫寒之家,此刻正将全部期望系在他十二岁的肩膀上。"别怕,羽儿。" 母亲粗糙的手掌抚过他额角碎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比晨光更暖的光,"你瞧,祭坛的月桂纹在朝你眨眼呢。"祭坛台阶上,灵脉院执事的玄色长袍无风自动,袖摆的星纹随呼吸明灭。为首的灰发老者手捧觉醒石,那枚鹅蛋大小的晶石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当林羽踏上祭坛时,石面突然泛起细碎金斑,如星火坠入深潭。指尖触碰到晶石的刹那,刺骨的凉意顺着手臂炸开。林羽眼前闪过无数重叠的画面:身披黑甲的战士持枪而立,枪尖符文与他心口产生共鸣。祭坛突然震颤,十二道月桂纹同时亮起,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尊三米高的战影 —— 墨色甲胄覆盖着暗金纹路,长枪末端的倒刺滴着虚无之火,战影踏碎空气的声响,惊落了老者手中的羊皮卷。"这是... 猎魔战影?" 老者声音发颤,浑浊的瞳孔映着战影胸口的獠牙纹章,"三百年了,竟真有人能唤醒初代猎魔者的虚影..." 下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响,镇民们看见战影枪尖划过之处,祭坛边缘的青铜竟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灵脉测级晶球的光芒从底座窜起,靛蓝、青金、赤朱三色接连闪过,最终在第七道纹路上凝滞 —— 丙阶上品,这个本该属于成年狩魔者的等级,此刻在少年掌心绽放。林羽感受着经脉里翻涌的热流,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骨骼间咬合,战影的枪尖正缓缓没入他的意识深处。当夜,林羽躺在漏风的木床上,透过裂痕斑驳的窗棂望着残月。战影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甲胄上的獠牙纹章突然发出微光,耳畔响起低沉的呢喃:"猎魔者的路,从不是温柔乡。" 他摸了摸枕边母亲缝的平安符,布料下硬硬的,是父亲偷偷塞的半块兽骨 —— 这个连觉醒石都未曾见过的边陲小镇,此刻正目送着自己的孩子,走向雾霭笼罩的未知。次日破晓,林羽背着父亲用山藤加固的猎刀,在父母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踏入低语森林。腐叶在靴底碎裂的声响里,他听见树冠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抬眼时,一双泛着血光的瞳孔己近在咫尺,灰黑色的风狼从六米高的桤木上扑下,利齿间涎水在晨光中拉出银线。猎刀在手中翻转,战影的力量顺着刀柄涌入指尖。林羽侧身时脚尖碾碎枯叶,刀身上浮现出淡金色的枪纹 —— 这是昨夜战影第一次与他产生共鸣。风狼的第二次扑击带着破风之声,他突然福至心灵,刀刃并未迎击,而是顺着狼爪弧度划出半圆,在腥臭的 breath 扑上脖颈的瞬间,刀尖己没入对方腋下软肉。温热的血溅在手腕,风狼的呜咽戛然而止。林羽看着从尸体中飘出的晶状光粒,战影突然张开掌心,光粒如归巢的雀鸟般涌入他的胸口。丹田处沉寂的热流再次沸腾,他分明听见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有什么桎梏正在崩解。晨雾不知何时散去,透过树隙的阳光里,少年望着猎刀上未干的血迹。战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如近在耳畔:"下一次,它的同伴会从三个方向袭来。" 他握紧刀柄,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金色的獠牙印记 —— 这是猎魔者的第一枚源纹,也是通往未知的钥匙。当林羽踩着露水返回小镇时,母亲正在门前张望,破旧的围裙上还别着昨夜未缝完的衣衫。他举起手中的风狼皮毛,看见母亲眼中泛起泪光,却听见父亲蹲下身,用布满老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起,跟着爹学辨兽踪吧。"暮色里,祭坛的月桂纹再次亮起。千里之外的灵脉院总部,灰发老者望着手中的密信,羊皮卷上 "猎魔战影现世" 的字迹被朱砂圈了又圈,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某个被黑雾笼罩的身影,正缓缓握紧手中的暗月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