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睁开眼咳嗽了两声,艰难的从床上撑起身,随意打量了一下西周的环境不禁喃喃低语,脑子有些疑惑。
入眼只有一间破败昏暗的泥胚房,西周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很淳朴......看这装修风格,比上80年代农村里常见的泥胚砖瓦房还要不如。
他很是疑惑,皱着眉头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身体不舒服,跑去医院做检查,结果查出是肺癌晚期,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有些失神,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等他醒来便是眼前的一幅画面了。
正在愣神的时候,脑子一阵剧痛传来,随即一阵不属于他的记忆传入脑中,片刻后他才知道这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穿越来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时代,这里正是秦国,是那个中华历史上第一个出现的大一统的国家。
他幸运的穿越到了一个少年身上,和这个少年意识融合在了一起,这样也算是重活一世吧,但不幸的是这里可是和前世不太一样,一个封建王朝,可以说也是一个吃人的时代。
他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身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叫泽,恰巧前段时间为了能有口吃食,下河摸鱼,不幸脚抽筋跌入深水区,还好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少年,几人七手八脚的才把他救起,这才没淹死在河中,但是也染了风寒,这才在一病不起躺了两天。
想到这里,林哲不禁有些苦笑,他现在算是林哲还是泽呢?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不过一想到林哲的前世,活到了五十多,儿女双全,也算不枉一生,虽然离开了那个世界,但好歹也留下的几亿家产,还有两家企业,也算留给他们生足够的生活本钱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这里重活一世,好好领略一下那令后世为之着迷的大秦吧。
从今天起,我是林哲,但也是泽。
又何须烦恼自己是谁呢?
想到这里,自己的心里不由一阵舒畅,身体的不舒服感也缓解了不少。
“阿母,泽兄醒了,”林哲正入神,一声稚嫩带着欣喜的女童声传来,打断了林哲的思绪,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年纪西十多的妇人牵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她的手里还捧着一览野菜,两人身上都是一身麻衣,两人的衣服都打着不少的补丁。
眼前那只有五六岁,身材矮小,浑身灰扑扑,手里脚上都是泥土的女童正是林哲的妹妹,叫月儿。
而那妇人正是林哲的娘亲叫季兰。
看见来人,林哲就要起床。
“你的病还没好,怎么不多躺一会。”
季兰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野菜,上前就要搀扶。
“咳咳咳....娘亲不用担心,睡了这么久,己经好多,想起来走走!”
林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但是那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显然不像他说的那么随意。
“你这孩子,家里的活都有爹娘,安心养病就好,”季兰看着林哲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
林哲也算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这病也算是累出来的,为了家里能有口好的吃食这才得了风寒。
“阿娘,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己经能走动了嘛!”
林哲说着就在狭小的房间内走了几步。
“这病不能小看,前段时间庄里老吴头就是得了风寒才走的,你和月儿在家待着,我再去请老钟头过来给你瞧瞧!”
季兰看着林哲的模样,还是有些不放心,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闻言,林哲也只能暗自苦笑,也不阻止。
感受了一下身体,随即一阵虚弱感传来,之前应该是下河失足受到了惊吓,这才导致感染了风寒,现在一咳嗽就感觉肺里有些胀痛,怕是有肺炎,在这里缺乏药物,如果不及时医治,就真的容易挂掉。
“泽兄,真的没事吗?”
这时候月儿上前看着林哲那虚弱的模样很是担心,上前询问道。
林哲看着那瘦小的身影不由有些心疼,这小小的身影,头发还有些枯黄,两腮也无肉,明显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后世,在家里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真的没事,月儿陪为兄出去走走如何!”
林哲摸了摸月儿那枯黄的头发,轻声说道。
“好,但不能走太远噢!
泽兄的病还没好!
月儿就陪你在外面走走。”
月儿说着就牵着林哲的手往外面走。
林哲感受那双稚嫩但又有些粗糙的小手,不由暗叹了一声,这个家里一共五口人,除了阿娘季兰和妹妹月儿外,还有父亲喜禾早年参军,因伤落下残疾所以退伍在家。
哥哥峰一年前去参军了,按照秦律秦国每户需有一位成年男丁参军入伍,秦法严苛,不得不前去,但好在秦国的军功爵制度又为底层人士开了一个向上的通道。
两个月前有过一封家书送回来,信上除了报平安,也知道了那时候正准备攻打齐国,历史上秦朝对齐作战不过是两三个月就结束,之后便是秦正式统一六国,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也己经快要结束了。
林哲虽然不是历史迷,但是也大概知道历史的重大节点,燕国攻下后,应该就剩下最后一个齐国了,在之后便是大一统的格局,但是好景不会长,这个国家坚持不了多久,得早做打算才行。
这样想着,林哲带着月儿也慢慢晃悠着来到了田间,望着远处那郁郁葱葱的山林和现在己经开始呈焦黄一片的粟米小麦等作物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算是在这个世界第一眼所见的风光吧?
林哲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壮志,想要在这不一样的世界中有一番作为,为此不禁诗兴大发。
低声吟道:“秦野田畴染夕曛,林深翠影映流云。”
月儿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问道:“泽兄,你念的是什么呀,听起来好厉害。”
林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解释道:“只是随口胡诌几句而己,不用当真。”
“小月儿你看那边山上的林子,郁郁葱葱的,多好看。
从今日起,为兄就姓林如何?”
月儿歪着头,满脸不解:“泽兄,为什么要姓林呀?”
月儿到底是只有几岁的娃娃,哪里知道什么叫姓氏,又有什么作用!
她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月儿,其他事情还都是懵懵懂懂的。
林哲望着山林,认真说道:“你看这林子,树木繁多且相互依靠,就如同咱们一家人相互扶持。
而且这山林扎根大地,坚韧不拔,我希望咱们以后的日子也能像这林子一样,稳稳当当。
再者,这林字看着就大气,有生机,以后我就叫林哲啦。”
月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呀好呀,泽兄以后就是林哲啦。
那我也要姓林,叫林月儿,也好好听呢!”
林哲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月儿的手,继续在田间漫步,心中思索着未来。
这秦国虽强大,但自己知晓历史走向,必须早做谋划。
他打算先养好身体,再寻些营生,让家里日子好过起来,说不定还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走着走着,便看到田间有一个中年男人正蹩着脚走过来的身影,那正是林哲的父亲喜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