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便利店招聘夜班店员，工作时间23:00-7:00，时薪300元，包宵夜。
联系人：陈叔，电话138xxxx4144。
"她的拇指在拨号键上方悬停了十秒。
这个时薪是其他便利店的三倍，但室友临睡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那家店三年前死过人的，听说有个女大学生夜班时失踪了..."病床上父亲凹陷的脸颊浮现在眼前。
林晚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带着奇怪的嗡鸣。
"您好，我看到招聘信息...""现在过来面试。
"对方打断她，"地址知道吧？
大学城后门那个星光便利店。
"没等她回答，电话己经挂断。
林晚盯着手机屏幕，通话记录里赫然显示"通话时长：00:00"。
雨丝在路灯下织成银色的网。
林晚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嘶哑的"叮"声，像是多年没上过油。
收银台后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左眼浑浊得像蒙了层奶白色的膜。
"陈叔？
我是来..."男人抬起完好的右眼打量她，瞳孔黑得反常："学生证。
"林晚递过学生证时，注意到柜台玻璃下压着张发黄的报纸，标题隐约可见"...女大学生夜班离奇失踪..."。
她正想细看，陈叔突然用指节敲了敲玻璃。
"夜班规矩多。
"他推来一份塑封的《夜班员工守则》，第一条就用加粗红字标着：23:00-7:00期间，若顾客要求购买"红色商品"，必须拒绝并立即按下警报按钮"红色商品是指...？
"陈叔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合同，墨水在纸上晕开如血渍，"签吧。
"林晚的笔尖悬在签名处时，余光瞥见员工休息室的门缝下渗出暗红色液体。
她猛地抬头，液体却消失了。
"上一个店员干了多久？
""西天。
"陈叔把合同抽回来，独眼里闪过一丝诡光，"你运气好，今天正好空出位置。
"冰柜突然发出剧烈的嗡嗡声。
林晚转头看去，透过结霜的玻璃门，隐约看见最下层摆着几个缠满胶带的黑色塑料袋，形状像是...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今晚十一点来交接班。
"陈叔递来一把铜钥匙，钥匙齿痕组成"414"的数字，"别迟到，一分钟都不行。
"走出便利店时，林晚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手机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但天空黑得像浓墨。
她没注意到，身后便利店的灯光突然变成了暗绿色，玻璃门上慢慢浮现出十几个手掌印。
宿舍里，室友小琪正往行李箱塞东西。
"你真要去那家店上班？
"小琪压低声音，"三年前失踪的女孩叫林小满，和你同姓。
警察在冷藏室找到她的...算了，你自己看。
"她推过来一本校刊，2019年8月的新闻照片上，打码的冷藏柜缝隙里垂下一缕黑色长发。
林晚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学生证——在陈叔递还时，背面多了一行用红笔写的小字："别相信戴墨镜的顾客"。
当晚10:50，林晚站在便利店门口，铜钥匙在掌心发烫。
透过玻璃门，她看见白班店员是个扎马尾的女生，正神经质地咬着指甲。
推门瞬间，挂在门后的铜铃突然自己疯狂摇晃起来，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是新来的？
"马尾女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叫小林，听着，这些规矩你一个字都不能错——"她语速飞快地讲解收银机用法，时不时偷瞄墙上的电子钟。
当时针指向10:58时，小林突然从柜台抽屉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怀表塞给她。
"店里所有钟表都会骗人！
只有这个..."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向林晚身后。
冷藏室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门上。
"他来了。
"小林的声音变得尖细，"记住，如果冷藏室有人叫你名字..."电子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报时声，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向员工通道。
林晚低头看怀表，表盘边缘刻着"Tempus fugit"（时间飞逝）的拉丁文，指针正指向10:59:30，而店内电子钟显示11:00整。
灯光在这一秒变成了暗绿色。
"叮咚——欢迎光临。
"自动门缓缓打开，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惨白的脸上架着圆框墨镜。
林晚突然发现，尽管下着小雨，这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水渍。
"一包红南京。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晚的指尖刚碰到烟柜，《守则》第一条在脑海中炸响。
她僵硬地收回手："抱歉...没有这个品牌。
"墨镜男慢慢咧开嘴，嘴角一首咧到耳根："新来的？
"他摘下墨镜，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旋转的黑雾，"上次那个女孩，第西天就违规了呢。
"冷藏室又传来撞击声，这次更响了。
林晚死死攥住怀表，表面突然变得滚烫。
墨镜男重新戴上眼镜，扔下一张湿漉漉的百元大钞："那就来盒口香糖。
"纸币编号以"4444"开头。
林晚想起《守则》背面小字：拒收编号含4的纸币。
她刚要开口，冷藏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找您的零钱。
"林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零钱推过去。
墨镜男发出古怪的笑声，临走时故意碰翻了关东煮柜台。
滚烫的汤汁流到地上，竟然变成了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当林晚用抹布擦拭时，监控屏幕突然闪烁起来。
画面里，墨镜男站在店外回头"看"她，镜中的倒影却是个穿清末服饰、双脚畸形的女子。
怀表指向11:30，电子钟却停在11:07。
林晚这才发现，所有商品的保质期都截止在今天。
她颤抖着翻开《员工守则》最后一页，在微弱的绿光下，原本空白处浮现出新的文字：第一夜考验：存活到凌晨5点奖励：知晓第一个真相惩罚：成为冷藏室的新藏品冰柜又开始嗡嗡作响。
林晚鼓起勇气看向玻璃门，这次她清楚地看见，那些黑色塑料袋的胶带正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慢慢撑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