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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一头扎进玉米地时,左脚的草鞋早就不知掉在哪里。

锋利的玉米叶边缘刮过小腿,在雨水浸泡下***辣地疼。

她攥紧怀里油纸包着的房产证明,那上面还沾着观音土的腥气。

"往河沟跑!

"沙哑的男声突然从斜后方传来。

苏晚晴猛地刹住脚步,七八米开外的田垄上,顾青山拄着枣木拐杖的身影在雨幕中时隐时现。

他军装下摆撕开道口子,露出绑着竹板的左腿,雨水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汇成溪流。

"哗啦——"身后的玉米杆突然剧烈晃动。

苏晚晴来不及多想,跟着那道瘸腿的身影钻出青纱帐。

混着泥沙的河水没过脚踝时,她才发现顾青山正把西弟顾青松往对岸推。

"咳咳......苏姐姐......"面色青白的少年呛了口水,怀里还紧紧抱着个蓝布包。

苏晚晴认出那是三天前她在代销点见过的哮喘药。

追兵的叫骂声逼近河岸。

顾青山突然转身,枣木拐杖横扫过水面,激起的水花迷了最先冲过来的民兵的眼。

苏晚晴看见他军装袖口滑出的半截纱布——分明是新渗出的血迹。

"抱紧坛子!

"苏晚晴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个腌酸菜的陶坛。

坛口麻绳勒得掌心生疼,顾青山己经单手拎起她和顾青松,深一脚浅一脚往河中央挪。

浑黄的河水漫到腰际时,对岸突然传来王会计的惊呼:"我的文件!

"酸菜坛不知何时漂在水面上,蓝布包的边角从坛口露出来。

苏晚晴瞬间会意,故意松了松手,坛子立刻顺流而下。

追兵们果然调头往下游跑,叫嚷声混着雨声渐渐模糊。

等爬上对岸的土坡,苏晚晴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压在顾青山受伤的腿上。

男人额角暴起的青筋在雨水中格外清晰,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响。

"你的腿......""死不了。

"顾青山甩开搀扶的手,拐杖尖深深戳进泥里,"青松,药。

"少年哆嗦着打开油纸包,苏晚晴瞥见里面只剩三片白色药片。

顾青松憋得通红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药片。

"用这个。

"苏晚晴解下头绳浸在河水里,借着转身的掩护悄悄掺入灵泉。

等顾青松就着湿头绳吞下药片,她状似无意地按住少年手腕,"含着别咽太快。

"顾青山突然咳嗽一声。

苏晚晴抬头,正撞见他迅速移开的视线——军装领口下隐约露出半本油纸包着的书,烫金俄文字母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反光。

远处传来犬吠。

顾青山猛地起身,伤口崩裂的血迹在裤管上晕开:"不能回村。

""去我家地窖。

"顾青松突然开口,手指抠着岸边湿泥,"爹前天刚挖的红薯洞......"苏晚晴这才注意到少年指尖的伤——分明是刨土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顾家西小子总在放学后往怀里藏土块,原来是在偷偷挖存粮的地窖。

三人摸到山脚时,雨势渐小。

顾青山用拐杖拨开伪装成草垛的地窖口,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

苏晚晴刚要弯腰,小腿突然一软——被玉米叶割破的伤口不知何时己经溃脓。

"别动。

"顾青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不知从哪摸出半卷纱布,蹲下身时军装下摆擦过苏晚晴脚踝。

带着枪茧的指尖划过伤口,激得她浑身一颤。

"会留疤。

"男人皱眉看着泛黑的伤口,突然扯下领口第二颗纽扣。

铜制纽扣在石片上磨成薄刃,挑开化脓的伤口时,苏晚晴死死咬住下唇。

混着脓血的污水流进土里,顾青山撕开内衫衣角。

苏晚晴趁机将灵泉凝在指尖,假装擦拭冷汗抹过伤口。

清凉感瞬间缓解了灼痛,她看着男人熟练地包扎手法,忽然想起村民说他当过战地医护兵。

地窖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苏晚晴屏住呼吸,听见苏建国气急败坏的叫骂:"去顾家要人!

那瘸子肯定......"怀里的房产证明突然滑落,蓝布包里的哮喘药撒了出来。

顾青松突然剧烈颤抖,苏晚晴这才发现少年嘴唇己经发紫。

她摸到腰间别着的竹筒——那是顾青山之前给西弟喂药的容器。

灵泉水混着最后两滴药液灌进少年口中时,地窖口的草垛突然被掀开。

夕阳的余晖里,顾青山拄着拐杖的身影堵在洞口,声音比河底的卵石还冷:"苏支书要搜军属的地窖?

"苏晚晴趁机把房产证明塞进酸菜坛。

坛底黏着的几粒玉米渣突然让她想起什么——三天前顾母来借酸菜时,似乎往坛子里放过什么东西。

"青山啊,这是公社的指示......"苏建国的声音透着心虚。

"要搜查证。

"顾青山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或者我给县武装部打电话?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晚晴刚要松口气,突然听见"咔嗒"一声——顾青山手里的枣木拐杖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黑沉沉的金属光泽。

夜色降临时,顾母提着煤油灯钻进地窖。

老人粗糙的手掌抚过苏晚晴发烫的额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晚晴啊,婶子用两头猪换的......"红布里裹着对银镯子,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苏晚晴还没反应过来,顾青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少年苍白的指尖指着酸菜坛,坛底不知何时渗出一小滩水渍,正缓缓漫过藏在玉米渣里的房产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