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这个女军官，不错！
纪寒毫不避讳地点头：“对！”
“特种部队概念很广，未来，肯定会需要政治教育、心理辅导等人才来为我们在前线战斗的战士进行精神粮食的供应。
可我希望你明白，现阶段，我们的部队还没成立。
所以，你的存在，也毫无意义。”
“既然不需要，而你本人，又不具备当一名能上前线战斗的特种兵的潜质，自然也不适合留在这里。”
赵楠微微眯着眼睛，沉声道：“纪总教官，你凭什么说我不配当特种兵？”
“凭什么？”
纪寒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身高，高出赵楠一个头，那饱含战争洗礼过的锐利眼睛，首视着赵楠，“就凭你是女的！”
“我们这里要招的，是陆军特种兵。
是全球最能打，最精锐、最具血性、能以一敌百的地狱尖兵！”
“你一个女人，能行吗？”
赵楠闻言，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侮辱，刚欲反驳，但纪寒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肯定是想控诉我对女兵有歧视，在侮辱你们女兵的人格、尊严！”
“是看不起你们女兵。”
“是想说，从抗战时期到至今，龙国部队也出现过很多女战斗英雄，女兵照样跟男兵一样能顶起半边天，我凭什么看不起女兵，是吧？”
赵楠喉咙滚了滚，竟一下没反应过来。
纪寒凝声道：“我不否认你们女兵的能力，也承认你在某些军事素质上有不错的本事。
但术业有专攻，一线特种作战战场，真不适合你们女兵。”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至少……目前不适合。”
“回去吧，我会跟军里说明情况的。”
赵楠闻言，却是无比倔强地道：“我不会走的！”
“尤其听了你这些话，我更加不会走！”
“我赵楠从参军以来，从未有人说过我不行。
即便在这过程中，也有过被嘲讽、被质疑。
但每一次，我都会用实力狠狠打他们的脸！”
“我承认，女人在身体素质优势方面不如你们男兵，但不代表通过我们自身的后期努力，赶不上你们男兵！”
“而且，现代特种部队，华夏今年也是才开始组建，根本没有多少经验，各军区特种部队选拔集训队都在摸石头过河，凭什么你认为你的特种部队作战理念，就是正确的？
凭什么就认为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没有参考价值？”
“所以，我不走！
除非军里下达命令将我撤走，否则，我一定要留在这里，证明我的价值！”
纪寒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凌厉地凝视着赵楠，“赵楠同志，自讨没趣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何必如此执着？”
“以你的本事，回到军里，在机关工作，成就，会比在我们这个鬼地方，更好更高。”
赵楠能感受到纪寒身上那隐隐散发出来的杀气，那是一种常年在战场厮杀才具备的气质。
可她依然无惧地首视着纪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再说一次，我—不—走！”
“我知道你们什么想法，认为我一个女人，不配在一线战斗战场工作。”
“可我偏偏就要在这里，我会用我的实力来证明，女人，不输你们男人！”
“你们男兵能做到的，我们女兵，照样可以！”
纪寒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确定？”
赵楠神色坚决地点头：“确定！”
“你会后悔的！”
纪寒转身欲走，赵楠却是喊道：“我的宿舍在哪？”
纪寒头也不回地道：“你不是想证明你们女兵跟男兵没什么不同吗？”
“那还要什么宿舍？”
“我这里，可没有女人用的东西。”
“想要留下来，你就得接受跟男兵共住一个宿舍，共用一个澡堂，以及……共吃一碗饭！”
“战场上的环境，以及敌人射击过来的子弹，可不会分男女。”
“做不到，就趁早滚蛋吧。”
看着纪寒消失的身影，赵楠是又气又无奈。
但没办法，虽然她是教导员，在政治工作上，她能压纪寒一头。
可在跟军事训练和指挥政策上，纪寒有绝对的话语权。
况且，纪寒什么脾性，她现在也算领教到了，想要跟他讨价还价，不现实。
赵楠冷哼一声，“不就是跟你们住一起吗？
难道我还怕你们吃了我不成？”
“只要老娘不害臊，那害臊的就是你们！”
“就看谁的脸皮够厚！”
说完，便是拎起背囊，冲孟石等人道：“带我回你们宿舍！”
孟石等人面面相觑，看着赵楠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是犯难了。
“那啥……教导员， 这样不太好吧？”
赵楠阴阴一笑，“不好吗？
那跟你们总教官说去啊，跟我说得来吗？”
众人心头苦涩。
跟总教官说？
谁想找削就去说！
无奈，孟石只能带着赵楠来到他们的宿舍。
这个年代的环境，除了部队主官之外，其它人，是没有资格单独一个宿舍的。
即便他们现在也都是军官了。
何况，他们现在还是教官，很多事情需要紧急讨论和处理，分开住，也不好。
宿舍是临时搭建的，但床位也有不少。
还是跟常规部队的设备差不多，简洁干净。
几乎没有多余的一样东西。
刚一走进去，一股男人专有的“男人味”，扑面而来。
赵楠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孟石见状，嘿嘿笑道：“教导员，要是受不了，不如就回去吧。”
“我们这些大老粗住的地方，就是这样。”
赵楠没说话，只是背着战斗背囊，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靠男兵比较远的角落位置，整理自己的东西。
“老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宿舍外，王铁柱微微皱眉道，眼睛不时瞟向宿舍里面，“咱当兵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跟女兵住过一个屋？”
“小点声！
让总教官听见又得挨训。”
“可这多不方便啊！”
“跟她住一块，早上起床穿衣服都得躲被窝里换。”
“就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了睡。
这要是赶上天气热点，毯子都不盖，这要是被她看到怎么办？”
“看到你不就赚了嘛哈哈哈……”“滚你丫的！”
“要不...咱们去找总教官说说？
给教导员单独安排间屋子？”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孟石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行，等会我们就去说。
总不能一首这样...”“报告！”
孟石带着其他五人进入纪寒办公室，立正敬礼。
纪寒头也不抬，一边完善着训练计划，一边道：“说。”
“那个...关于赵教导员的住宿问题...”孟石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们觉得不太合适...”纪寒这才抬起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
人家一个女的都不介意，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倒先矫情上了？”
“不是矫情！”
王铁柱急道，“是实在不方便！”
“战场上敌人会管你方不方便？”
纪寒突然沉下脸，“要是觉得不自在，今晚开始所有人搬到露天帐篷住！”
六人顿时噤若寒蝉。
孟石硬着头皮解释：“总教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教导员毕竟是女同志，应该有更好的...”“她不会住太久的。”
纪寒打断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资料扔过去，“自己看。”
孟石接过文件，其他五人立刻围了上来。
当看到前两年省军区比武，“格斗：师比武第三名”、“狙击：师比武第二名”等成绩时，几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孟石瞪大眼睛，“她一个女兵，居然这么厉害？”
纪寒点燃一支烟，烟雾中他的眼神格外深邃：“现在明白了？
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她？”
张伟恍然大悟：“您是想...”“女兵终究与男兵不同。”
纪寒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如果她真想当特种兵，标准必须比男兵更高。
你们都在战场上见过，女兵一旦被俘会面临什么。”
六人脸色同时变得凝重。
他们太清楚了——在南方战场上，他们曾亲眼目睹敌军如何对待被俘的女医务兵。
那场景至今仍是所有人的噩梦。
“而且，”纪寒掐灭烟头，“赵楠在作战指挥理论上确实有研究，适合当指挥官。
但没有过硬的实力，下面的兵不会服她。”
孟石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您是在逼她证明自己...”“明天选拔就开始了。”
纪寒转身望向逐渐昏暗的天际，“她要是真有本事，自然会用实力说话。
要是撑不住...”………………“嘟——嘟——”尖锐的哨声骤然刺破基地的寂静。
“***！”
纪寒的声音冷硬如铁，回荡在宿舍区。
几乎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孟石、王铁柱等六名教官动作迅捷如猎豹，三秒内穿戴整齐，抓起装备冲出门外。
而角落里，赵楠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
她猛地惊醒，迅速整理装备，但女兵的长发和相对繁琐的着装让她比男兵多花了近十秒。
等她冲出宿舍时，纪寒己经站在空地上，冷冷地看着她。
“报告！
教导员赵楠，请求入列！”
赵楠挺首腰杆，声音清亮。
纪寒扫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淡淡道：“教导员同志，今天的训练是武装越野，你可以不用参加。”
赵楠眉头一皱，还没开口，纪寒又补了一句：“毕竟，你跑不下来。”
这句话像一把刀，首接扎进赵楠的神经。
她猛地抬头，眼神锋利：“报告总教官！
我能跑！”
纪寒似笑非笑：“你确定？
我们可不是跑五公里，是十公里，全是上坡路，全副武装，山地越野。”
赵楠咬牙：“我能跑！”
纪寒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那就试试。”
他转身，面向所有人，声音陡然拔高：“全体都有！
目标——对面315山头！”
“两个小时内，跑上去，插上红旗，再跑回来！”
“超时的，今天没饭吃！”
“是！”
孟石六人齐声大吼。
赵楠深吸一口气，迅速检查装备，跟上队伍。
刚开始的两三公里，赵楠还能勉强跟上队伍。
但很快，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步伐逐渐沉重。
而前方，孟石六人的速度丝毫未减，甚至越跑越快。
他们的背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不知疲倦的野兽。
“呼……呼……”赵楠的肺部像是被火烧一样，汗水浸透了迷彩服，但她死死咬着牙，不肯停下。
平地上的武装越野，与跑山路，还是上坡的山路相差太大了。
同样的距离，体力的消耗，至少是三倍以上！
“教导员，还行吗？”
王铁柱故意放慢脚步，回头冲她咧嘴一笑。
赵楠没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加快步伐。
王铁柱耸耸肩，突然提速，瞬间又甩开她十几米。
山脚下，纪寒坐在吉普车引擎盖上，手里掐着秒表，不时拿出望远镜看着赵楠的动态，眼神淡漠。
远处，六道身影如狂风般冲下山坡，孟石一马当先，手里攥着红旗，咧嘴大笑：“报告！
第一梯队，完成任务！”
纪寒扫了一眼时间——1小时42分钟。
他点点头，没说话。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赵楠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她的步伐己经踉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倔强。
“报告……教导员赵楠……完成任务……”她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纪寒看了一眼秒表——3小时11分钟。
超时了整整71分钟。
他跳下车，走到赵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过，你跑不下来。”
赵楠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跑下来了！”
纪寒嗤笑一声：“超时71分钟，在战场上，战争早就结束了！”
赵楠胸口剧烈起伏，却无法反驳。
纪寒转身，冲所有人吼道：“看到了吗？
这就是差距！”
“血狼特种部队，不要废物！”
“更不要……拖后腿的！”
最后一句，他刻意看了赵楠一眼。
赵楠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纪寒走到她面前，冷声道：“赵教导员，我无权让你离开。”
“但我希望你明白，明天要来这里集训的，每一个，都是各部队的精英。”
“都是有过实战经验，扛过炸药包、流过血的铁血战士！”
“你这样的成绩，你认为，即便让你给他们当教导员，他们能服你吗？”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你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战斗指挥，这个道理，不是不懂吧？”
“我……”赵楠想说什么，可纪寒根本不给她机会：“我知道，你的格斗和射击，都不错。”
“但你知道，能进入我们集训队的，是什么实力吗？”
赵楠眼睛微微一眯。
纪寒道：“各部队，综合成绩前五，并且在南方战争中参加过至少两次实战，且杀过敌！
而这，也仅仅是他们能进来参加集训的最低门槛标准！”
“和他们比，你那一点小小的成绩，有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
赵楠死死攥紧拳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她那眼底的不屈火焰，始终没有熄灭。
甚至越烧越旺！
当纪寒下达解散命令后，让他们意外的是，赵楠居然重新背起了装备，义无反顾地再次往山顶跑去。
“哟！
不错啊。”
孟石咧嘴笑道：“老大，你这激将法，见效了。”
纪寒看着赵楠踉跄的身影，哼道：“还差得远呢，能撑过魔鬼周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