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值完大夜班的疲惫还未消散，她抬手看了眼智能手表，7:23——比往常早了七分钟，足够在换班前买杯冰美式提提神。
街角便利店的玻璃门自动滑开时，冷藏柜的冷雾混着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苏夏踮脚拿了罐无糖拿铁，余光瞥见收银台上方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报新闻。
画面里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冲进医院，背景音里记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第五例重症患者己出现器官衰竭症状，世卫组织尚未公布病原体检测结果...” “姑娘，要加热吗？”
收银员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夏摇头付了钱，转身时正看见货架上的报纸头条：《深渊实验室安全事故引发民众恐慌》。
报纸边角还残留着油墨味，配图里实验室外墙炸开的裂缝狰狞如巨兽之口。
电动车的提示音突兀响起，是科室群的新消息。
护士长发来的语音带着压抑的急迫：“全体提前到岗，待命！”
苏夏心头一紧，跨上车时险些踢翻路边的垃圾桶。
街道上的氛围愈发诡异，几个戴着N95口罩的行人行色匆匆，便利店旁的早餐摊破天荒提前收了摊，铁卷门拉下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医院停车场己经停满了救护车，红蓝警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苏夏锁好车，小跑着穿过急诊大厅的旋转门，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分诊台前挤满了神色焦虑的患者，其中几个正剧烈咳嗽，痰液里混着暗红血丝。
“苏夏！
快换装备！”
护士长从抢救室冲出来，防护面罩上凝结着水珠，“新收的重症患者情况恶化，需要支援！”
苏夏点点头，转身撞进一个怀抱。
抬头时正对上双深邃的眼睛，是隔壁科室的陆川，他手里拎着装满防护用品的纸箱，迷彩裤膝盖处沾着泥渍。
“小心。”
陆川侧身让开，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外面有警车在***，可能要封锁...”话音未落，抢救室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苏夏和陆川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声源。
抢救室的场景宛如地狱。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编号3床的中年患者正疯狂撕咬着值班医生的手臂。
他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指甲暴涨如兽爪，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其他病床上的患者也纷纷挣扎起身，输液架被撞翻在地，药液混着鲜血在瓷砖上蜿蜒成河。
“快拉开他！”
护士长抓起墙角的电击器，却被另一个“患者”扑倒在地。
苏夏抄起金属托盘砸向攻击者，清脆的撞击声中，她看见那“人”的眼球浑浊发白，脖颈处的皮肤下凸起蠕动的黑色血管。
陆川不知何时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寒光闪过，精准刺中丧尸的太阳穴。
黑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防护面罩上。
“都退到走廊！”
他嘶吼着，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封锁抢救室！”
苏夏拽起瘫坐在地的护士长，退出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撞击铁门的闷响。
走廊里己是一片混乱，更多丧尸从病房涌出，有人被扑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母亲发来的消息只显示了半截：“电视说病毒会...”信号格彻底消失，屏幕陷入黑暗。
“跟我来！”
陆川扯住苏夏的手腕，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消防通道！”
他们狂奔穿过充满血腥气的走廊，身后传来丧尸指甲抓挠地面的声响。
当消防铁门在身后重重关闭时，苏夏终于看清陆川迷彩服上的污渍——那不是泥浆，而是暗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