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腰上的手我觉得膈应每日的晚安吻我仿佛在受刑甚至连他的衣服我都闻出一股异味。
可季恒远是我当初轰轰烈烈追回来的,自己种下的果,流着泪也只能咽下。
我越来越不开心。
日渐憔悴。
直到一天,我在他手机上看见一段对话:你怎么能在那种时候临阵脱逃她太爱我了,万一……她会活不下去,我不能这么残忍。
如果那时我没退出,你会选我吗?……会。
当天,我心情大好。
连干三碗蛋炒饭。
1沙发位置有点挤。
季恒远坐下来时,穿着笔挺西裤的长腿自然地贴紧我的腿。
我默默将腿移开了两公分。
心里吁了口气。
他恍然未觉,正被人围拥着说话。
这是有求于他的老同学特意组织的一场同学会,他是当仁不让的中心。
季恒远姿态从容,沉稳中带着些疏离。
一贯的高冷模样。
你小子深藏不露,短短几年就成了商界新贵,让我们望尘莫及啊楚静云,还是你命好不过你可得小心看住了,季恒远那会穷小子一个还收成捆的情书,现在功成名就,外边的女人不得疯了似的往上扑怕什么,当年楚静云追季恒远那叫一个声势浩大轰轰烈烈,如今元气少女成了漂亮贵妇,外面的乱蝶狂蜂照样个个拿下一片阿谀迎合中,角落有位女同学轻哼了声,显得很是突兀。
命好还真是羡慕不来,当年富家女横刀夺爱也能美化成这样……呵,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这话一出,场面霎时有些尴尬。
我转头看向说话的女同学,是当年给季恒远送情书中的一个。
此刻脸红得像虾公,显然喝醉了。
季恒远没说话,端起酒杯慢慢抿了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作声,让我也别说话。
以往我会听话地照他的意思做。
但这一次,我没有。
你这话听起来,别人还以为你和季恒远曾经是一对让我给拆散了呢我歪着头开口。
女同学一僵,面红耳赤反驳: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扭曲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别人你敢说你不是趁人之危把他从人家手里抢过来的?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目光闪烁,夹杂些看热闹的兴奋。
这话说得难听,就算我此刻不欲与她争辩,该说的话也要说清楚。
我正面看向她,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和季恒远一起时,他是正儿八经单身,你口中所谓的别人,如果指的是好了。
季恒远忽然出声,嗓音不悦。
酒杯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红色液体一圈圈晃荡。
静云,同学间开个玩笑而已,别耍性子,让人看了笑话。
女同学闻言,得意又讽刺地觑着我。
我抿了抿唇,想说我哪里耍小性子了,别人怼我怼回去,难道不是应该吗?但我刚张嘴,胸口蓦地涌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段时间,我总是如此。
季恒远说某句话,做某个动作,甚至仅仅听见他的声音,我会莫名产生一种异样之感。
就像吃到第七口的蛋糕,瘪成一团皱巴巴的气球,涩味盖过余香的隔夜茶。
索然无味,意兴阑珊。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闭上了嘴。
同学会热闹结束,众人相互告别。
转身时,季恒远伸手来揽我的腰,我微侧身,不动神色避开了。
季恒远抿唇,看了我一眼。
2晚上临睡。
季恒远垂着湿发,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
尽管这几年工作繁忙,仍然坚持运动,维持着肌肉紧实的身形,加上个子高,五官俊朗,外形条件不输明星。
我曾经一段时间,很被他外表蛊惑。
但此刻,门开的一瞬间,我悄无声息摁灭手机,闭上了眼睛。
身边窸窣躺下,炽热的呼吸落在耳畔。
静云,睡了吗……声线沉沉,含了情欲。
手指探入时,我睁开眼摁住了他。
我今天有点累。
他凝然一秒,声音有些燥郁。
你怎么天天累。
嗯。
我将他的手推了出去,掖了掖被子,我最近很容易累,抱歉。
他长久没说话,也没动。
我松了口气,准备入睡。
寂静中,他却突然开口。
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迷迷糊糊,什么?他低低冷笑了声。
你这段时间,对内对外总摆出这个样子,不就是因为简夏里?3我有些愣怔,一时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提起简夏里。
好一会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简夏里,季恒远曾经的白月光。
也就是今天那位女同学口中提到的别人。
我第一次见到季恒远时,他和简夏里各自捧着一堆书,肩并肩站在校园路旁看我和人吵架。
我的新车撞倒了推车卖水果的小贩,他哭喊着让我赔偿损失及医药费。
围观人群没一个相信我说的是他主动撞上来的话,纷纷指责我为富不仁,恃强凌弱。
百口莫辩时,有人高声开口。
什么时候交通事故的判定是看谁富谁穷了?我一转头,看见了斑驳光影照耀下穿着白衬衫的季恒远。
高高瘦瘦,干干净净。
一眼入心。
我决定追季恒远前,专程去问了土木系女神简夏里,两人是什么关系。
毕竟那时他们成双入对,在众人眼里关系亲密。
简夏里捋着自己的长发,想了想笑着说,同学兼老乡啊。
季恒远得知这个回答时,沉默几秒,面无表情开口,就是她说的那样。
我自小富足,长得漂亮又明媚,父母教我勇敢表达爱,生活中从未遇见过季恒远这样的男生,在得到满意答复后,就开启了大张旗鼓的追求之路。
季恒远是山区考出来的,自有一身傲骨,他拒绝了我,说助学贷款的十年内不会谈恋爱。
那时的我啊,真是满心满眼都是季恒远。
他间或展开的笑容,偶尔答应的一次吃饭,无意流露的关心,都能让我兴奋无比,愈战愈勇。
我追了他两年,他拒绝了我两年。
而最终被我打动,是源于他母亲突发的那场病。
在他们整个家族对三十万医药费束手无措,季恒远因为贷款失败日渐消瘦时,我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小金库,小心翼翼地请他收下。
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无助和卑怯,脆弱和感动。
三个月后,他捧着一束玫瑰出现在我宿舍楼下,我涨红着脸扑进他怀里。
我幸福得浑身哆嗦,他也红了眼。
静云,你怎么这么爱我呢,我怎么这么幸运呢……简夏里在她的婚礼上看见我和季恒远手牵手出现时,神色有刹那恍惚。
我从卫生间出来,撞见两人肩比肩站在露台栏杆前说话,像极我当初第一次遇见他们时的场景。
隐约的声音被风带了过来。
那时我在等你开口……静云是个好女孩……有缘无份……彼时我想,谁还没有过少时心动呢。
伊人已嫁,季恒远对我也不错,我们迈着各自的人生轨迹,继续前行就好。
但那时的我没有料到,生活也会猝不及防射出回头箭。
并且,来势汹汹。
半年前,简夏里离婚了。
当初她闪婚嫁给一个租二代,婚后却遭遇出轨家暴,不仅孩子被抢,还被夫家设计净身出户。
她神色憔悴地找到了季恒远。
男人对贫穷时的心动白月光,难免多些不一样的情愫,季恒远第一次接到她电话就晃了神。
或是想弥补年少时的遗憾,又或是想展现自己的功成名就,他不遗余力地帮她。
这半年来,他几乎是放下所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