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诅咒和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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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的效果又弱了些。”

库卢诺摘下嵌在他眼眶里的眼球,这对眼球曾属于某位秘法师,他因目睹了邪神降生而陷入癫狂,最终死亡,而他留下的眼睛令移植者可以目视诅咒和其内部的巫术脉络。

当然,对于本身就没有眼球的骷髅,只要塞到眼眶里就算“移植”了。

维克多坐起来,他摸了摸喉咙,被刺入其中的诅咒刚才因观测而活跃起来,现在他还是觉得有些瘙痒。

“现在,吞食一磅的血肉,你顶多能保持一天不受影响,之后诅咒的征状就会表现出来,而停止进食恶魔血肉大概二十天,你会失去自我,彻底以第三人称视角思考和审视自己的行动,又或者嘴里的旁白会开始背离真正的事实,扭曲你的行动乃至周围的现实,唔,这部分我拿不准,毕竟诅咒学不是我的专业,总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还以为会更严重呢,比如一周不吃就己经变成傻子了。”

“你咋不盼点好的。”

库卢诺又一次用手杖戳击维克多的背部。

“要是你真傻了,谁来给我带杂志?”

“库卢诺生前是个顶倔的老法师,如果不是维克多答应每周都给他带一份黄色***杂志的话,说不定连这点检查的活他都懒得干。”

“欸欸欸,你这是诽谤啊,我要杂志主要是学术用途,你懂不懂?!”

“是是是,学术用途。”

临走前,维克多还是阴阳了一嘴,赶在手杖砸下之前,他己经关了门,溜之大吉。

他揉了揉被手杖戳痛的肩胛,在大街上游荡。

反正没什么影响,他放松了一首压制着诅咒的神经。

“不死人的城镇空荡得很,大部分骷髅和僵尸都更喜欢窝在家里,嗯,这点和曾经的维克多很相像。”

“说起曾经,维克多突然陷入回忆,他曾经是个剧作家,一次他深夜创作时,一只相貌丑陋,身形佝偻却穿着得体西装的恶魔闯入他的房间,大声斥责他为何要在剧目里把恶魔心爱的女角色写死。

斥责还不够,他对这个可怜的凡人下了诅咒,从此,和他描写笔下的人物一般,他的嘴里时不时就会吐出几句旁白描写他自己和周遭的一切。

并且它说:‘你将要如安捷娜那般,凄惨地死去。

’”安捷娜就是被维克多写死的那个女角色。

“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吞食恶魔的血肉可以抑制诅咒,虽然不知道那个恶魔为什么要留下这种会残害同族的后门,但从此他走上了非法猎魔人这条不归路。”

走着走着,他发现到了教堂门口,大门敞开着,他一眼就看到了被钉死在那儿的不死法师的骸骨,只是那柄圣矛再就失去了光辉,在那层干枯的躯壳上有许多戏谑的涂鸦,比如脸上的彩色八字胡,胯裆处的神秘符号。

对于镇民来说,他固然是这个小镇成为亡灵乐土的缘由,但在那之前,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被他扭曲了灵魂和意志复活而来,都曾被他当作奴隶和耗材一般驱使,在他死后,这些重新获得了意识和记忆的不死者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待遇,哪怕他只剩下一具皮包骨。

教堂的教父正在清洗这被镇民用作宣泄的骸骨,他旁边放着一个水桶,自己则拿着毛巾一遍遍地擦洗。

当然不是因为他尊重死者,只是为了给这周新的“创意”腾位置。

不死者们残留的欲望不能提供足够的动力驱使他们充实自己的生活,因此这种宣泄活动变成了每周的必要,而旧的涂鸦会影响到新的艺术表达,这是镇民一致同意的。

“啊,你来了,维克多先生。”

主教是一具僵尸,名字叫弗兰力·维尔。

教士帽掩盖住他***的脑子,黑色的长袍令他萎缩扭曲的躯体不那么明显,尸臭味也可以忽视,大部分听他布道的教众没有嗅觉。

但他还是时不时地需要调整突出来的眼球。

“嗯,就逛逛。”

教堂里还有几位教众,虽然这些被玷污的灵魂念出的祷词传达不到神灵的耳边,但他们依旧虔诚,这似乎是死亡也改变不了的。

维克多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尽量远离那些尸臭味,这并不是嫌弃——事实上他觉得这些臭臭的死人要比廉价香水味满身的活人要有趣得多——只是他在为自己鼻子和肺部的健康考虑。

“教父,你生前也是干这个的?”

“你是说擦尸体还是当教父?”

“那自然是当教父。”

“遗憾的告诉你,我生前干的还真是擦尸体的活,我是个殡葬师。”

弗兰克教父回头想眨个眼,但他的眼球忽然掉出来,他只好弯腰捡起,把它摁回去。

“咳,所以如果你是想问有关诅咒的事,恕我无能为力,我在镇子上干教父的活主要是因为我对尸体了解的多。”

“唉,好吧。”

维克多叹了口气。

“这个教堂,应该能接受活人的祷告吧。”

“那是自然,你请便。”

“如果我向神明祈祷,祂会帮我吗?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

“我们祈祷,并不是因为神明真的会帮助我们。”

在维克多左后方,一位鬼魂结束了祷告,正准备离开。

“祈祷的用意从来不是为了实际的帮助。”

维克多听了有些失望。

“那你们又为何祈祷呢?

如果神明从不回应的话。”

“我们就是为了过心底那道坎,过了后,就去后边美美的睡一觉。”

教堂后的墓地是法师污染范围之外的区域,亡灵在那里很快就可以安息,活人也能行动自若。

“心难安哪,毕竟是犯了那么多罪过。”

鬼魂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愧疚。

“你们这般虔诚,任谁都不会怪罪你们的。”

维克多向他脱帽致敬。

“哈哈,不好说啊不好说... ...我的妻子儿女,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啊... ...”这样说着,他己经飘起来。

飘着飘着,他忽然停下。

“噢对了,说起妻子儿女,你和惠特尼... ...你俩咋办啊?”

维克多突然怔住了,好多对(也有不成对的)炽热的眼睛一下转过来盯着他,像是村口大妈看到了过节回村的青年。

“咳,我们... ...还没到那个阶段。”

“... ...要我说你也挺重口的,我活着的时候也算是好汉,可不敢对着僵尸下嘴。”

“不是哥们,我跟你好好地聊,你咋开始上嘴脸了?”

维克多心想,为了压制诅咒不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憋得脸通红。

鬼魂只当是害羞,他轻笑一声,转身就飘走了。

“总之,祝你们有一个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