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室剑鸣
这是他闭关的第七天，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菌与铁锈的气息，唯一的光源是腕间金环散发的微弱金光——系统要求他在无光环境中完成一万次挥剑，方能领悟《轩辕基础剑诀·破风式》。
“人类，你第37次挥剑时肘弯抬得太高了。”
黑龙的虚影盘在石顶，血色竖瞳随着陆辰的动作缓缓转动，“当年祖龙教幼崽挥爪时，可不会允许这种愚蠢的破绽。”
陆辰充耳不闻，木剑在黑暗中划出破风声。
自从两年前在星斗森林契约黑龙，这头傲娇的幼龙便成了他最特殊的导师——嘴上毒舌，却总能在他力竭时输送一丝混沌之力，让他能继续挥剑。
此刻，金环正将古人皇练剑的残影投射在石壁上，每一道剑弧都精准得近乎苛刻。
“破！”
当剑尖第9999次掠过地面的剑痕时，陆辰忽然感觉识海一空，眼前浮现出万千风刃的轨迹。
木剑在手中轻了三分，仿佛与周围的气流融为一体，系统提示音几乎是贴着他的神经炸响：”恭喜领悟《破风式》！
可在移动中斩出螺旋剑气，对飞行类魔兽伤害提升50%。
“他收剑喘息，发现石墙上的水渍竟被剑气切割成整齐的首线，就连头顶滴落的水珠也在半空凝滞，被无形的剑意分成两半。
黑龙低笑一声：“有点意思，不过离人皇剑域还差得远呢。”
话音未落，便化作流光钻进金环，只留下一句余韵：“你弟弟在训练场摔了第七跤。”
陆辰猛然抬头，这才惊觉闭关时设下的感应术早己失效。
他扯下裹在身上的破旧斗篷，顺着潮湿的石阶冲上地面，春日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却清晰听见训练场传来的闷响——龙皓晨正握着比他高半个头的铁剑，踉跄着劈向木桩，剑尖擦着木桩滑出，整个人摔进木屑堆里。
“皓晨！”
陆辰冲过去扶起弟弟，发现小家伙的手肘和膝盖都沾满了尘土，铁剑的护手在他掌心磨出了血泡。
龙皓晨抬头看见他，鼻尖一酸却强忍着没哭：“陆辰哥，父亲说我挥剑时重心不稳，可我、我怎么都练不好……”陆辰看着弟弟倔强的眼神，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星斗森林第一次握剑的自己。
那时的他，同样被父亲的皮鞭抽得遍体鳞伤，却在系统的提示音中明白：真正的骑士技巧，从来不是靠蛮力，而是靠对“势”的领悟。
他蹲下身，捡起铁剑在掌心掂量：“还记得星斗森林的暴雨吗？
那时你说剑被水流冲偏，我告诉你要‘顺势而为’。”
剑尖轻点龙皓晨的肩窝，“现在你的问题不在力量，而在‘剑意’——当你挥剑时，心要先于剑动，想象剑尖是风的终点，而你是风的源头。”
说着，他握住龙皓晨的手，带着他划出一道弧线。
铁剑破空声骤然一变，不再是笨拙的撞击，而是带着哨音般的清越——那是《破风式》最基础的气流切割技巧。
龙皓晨的眼睛亮起来，刚才还沉甸甸的铁剑突然变得轻盈，剑尖竟在木桩上留下一道浅痕。
“再来一次。”
陆辰退后半步，看着弟弟重新站定。
这一次，龙皓晨的剑尖不再摇晃，当他挥剑时，鬓角的碎发被剑气带得飘起，木桩应声而断，露出内部整齐的切面。
“好！”
陆辰忍不住拍手，却在抬头时看见父亲站在廊柱后，斗篷阴影遮住了表情，唯有手中的皮鞭梢在轻轻晃动。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铜镜前看见的自己——脖颈处的金色脉络己蔓延至锁骨，每次使用剑诀，那些纹路都会像活物般跳动，仿佛在诉说着人皇血脉的古老传承。
深夜，陆辰在阁楼的铜镜前解开衣襟。
金环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映照出他胸前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人皇战纹。
系统提示：”血脉觉醒度15%，解锁“人皇之眼”前置条件：单人斩杀二阶雷属性魔兽。
““在看自己的丑态？”
黑龙突然显形，尾巴卷住烛台绕圈，“当年祖龙成年时，鳞片比你这些破纹路漂亮多了。”
陆辰轻笑一声，指尖抚过镜中纹路：“你当年被人类骑士追杀时，可没见鳞片有多漂亮。”
见黑龙炸毛般甩尾，他收起笑意，“说正经的，皓晨今天的进步很大，可父亲的训练越来越严苛，我总觉得……”“觉得他在刻意压制你的成长？”
黑龙忽然凑近，血色竖瞳映出陆辰眼中的疑虑，“人类，你以为龙星宇没发现你的异常？
他每次用皮鞭抽打你时，都在控制力道——那些伤看着吓人，实则避开了所有要害。”
陆辰怔住。
他忽然想起每次训练后，父亲总会“无意”中留下的金疮药，想起测试那天父亲盯着他手腕的眼神，想起星斗森林里父亲看似严厉却始终护在他们身后的身影。
原来，这位经历过驱魔关血战的骑士长，早己看透了他的伪装，却选择用沉默守护他的秘密。
“叮——”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陆辰吹熄烛火，腕间金环的微光映照着墙上的剑痕。
明天，他将开始尝试把《破风式》拆解成适合龙皓晨的基础剑招，就像父亲当年教他们握剑时那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陆辰哥？”
木门被轻轻推开，龙皓晨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我梦见自己挥不动剑，魔兽就要扑过来了……”陆辰起身将弟弟抱上阁楼的小床，看着他蜷缩在自己身边，鼻尖还沾着白天训练的木屑。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龙皓晨熟睡的脸上，他忽然想起原著中那个为了人类未来独自踏上神印王座的身影，想起那些年龙皓晨在猎魔团选拔赛上的孤勇，想起他与皓月缔结的生死契约。
“别怕，”陆辰轻声说，指尖划过龙皓晨额角的细疤，“无论什么时候，哥哥的剑都会挡在你身前。”
黑龙的虚影在窗台上晃了晃，忽然化作幼龙形态，蜷在龙皓晨脚边。
它没有告诉陆辰，刚才在训练场，它分明看见龙皓晨挥剑时，指尖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那是与皓月同源的光明气息，正在这个未来的神印骑士体内悄然觉醒。
晨雾漫进阁楼时，陆辰握着木剑站在窗前。
远处的训练场传来皮鞭破空声，龙星宇的呵斥声混着鸟鸣传来。
他低头看着腕间的金环，那里新浮现出一道剑形纹路，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呼唤——来自轩辕剑，来自人皇殿，来自这个世界最深处的，属于守护者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