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的广袖掠过案几,银铃缀成的裙角在月光下碎成星子——这是她今夜的最后一支舞《照魂引》。
台下喝彩声渐起,她的指尖却突然发颤。
帘幕后那抹红,是姐姐苏棠的嫁衣。
三年前出殡那日,苏棠就是穿着这件绣并蒂莲的红裙坠楼的。
此刻那影子倚着廊柱,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眼尾的泪痣泛着青灰。
苏檀的舞步乱了半拍,腰肢险些折在转轴处,台下传来嘘声。
“檀娘今日分神了?”
有客官敲着茶盏笑。
苏檀咬着舌尖稳住身形,广袖遮住泛白的指节。
她能听见姐姐的指甲刮过廊柱的声响,一下,两下,像极了从前替她梳发时,银簪划过木梳的轻响。
“阿檀,别怕。”
那声音混在丝竹里,苏檀的耳尖瞬间冰凉。
她分明记得,姐姐坠楼前最后一句话是“柏山有秘密”,可此刻这声“别怕”,倒像是临终前被人捂住嘴时的呜咽。
曲终,苏檀的额角浸出冷汗。
老鸨玉娘攥着帕子迎上来,鬓边的珍珠钗碰得叮当响:“好端端的跳什么《照魂引》?
当这是法事道场?”
苏檀垂眼替她理着帕子角:“客官点的。”
“点什么跳什么?”
玉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手背时顿了顿,“回屋吧。”
闺房里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苏檀跪在妆匣前,指尖拂过最底层的银铃——这是姐姐十六岁时在庙会买的,说等她及笄要系在裙上。
此刻银铃轻响,竟真有女声从匣底浮起:“阿檀,柏山……”“咚!”
苏檀手一抖,银铃砸在檀木案上。
那声音像被剪刀剪断的线,“唰”地坠入深渊。
她慌忙去捡,却见匣底压着半枚铜钱,边缘刻着“柏山神庙”四个字——是姐姐的字迹。
“又在捣鬼?”
门被推开,玉娘端着青瓷碗进来,药香混着硫磺味。
苏檀慌忙把铜钱塞进袖中,却见玉娘往她床头扫了一眼,眉峰皱得能夹死蚊子:“你当那些东西是看杂耍?
上月西市王寡妇就是总招脏东西,现在疯得连亲儿子都不认。”
苏檀接过药碗:“玉姨,我不……”“喝!”
玉娘把碗往她手里一按,另一只手从袖中摸出个纸包塞过来,“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