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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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青河决堤的夏夜。

1991年那场特大洪水冲垮育婴室时,接生婆把我塞进木澡盆,自己却被横梁砸断了脊骨。

从此我的记忆里总飘着消毒水和腐草混杂的气味,像条湿漉漉的麻绳勒在脖颈——直到父亲把防汛模范的铜哨子挂上我十四岁的脖子。

"治水先治心。

"父亲弥留时攥着我的手,身下病床浸透血水。

他带队抢修大坝染上的血吸虫病,最终让肝区烂成筛网。

那年我攥着清华水利系的录取通知书,在葬礼上吞下三碗飘着草鱼的豆腐汤——父亲总说洪水里救下的草鱼最鲜,可那些鱼分明带着柴油味。

二十八岁破格提拔为全省最年轻总工时,我正在青河上游测绘泄洪道。

冰镇汽水瓶外凝结的水珠浸湿了施工图,图纸上还压着妻子寄来的结婚照。

她站在美术学院玉兰树下,裙摆沾着油彩,像朵倔强的鸢尾。

后来女儿出生那天,我亲手在防汛指挥部栽下梧桐幼苗,如今树冠已能遮挡五楼会议室的阳光。

升任局长那晚的接风宴,老书记把茅台浇在我面前的剁椒鱼头上:"正阳啊,青河市十年没出过四十岁的正局级。

"红油顺着转盘滴落,在雪白桌布上晕开血渍般的图案。

觥筹交错间我摸到口袋里的铜哨子,金属表面的"1998抗洪纪念"字迹已被磨平。

此刻我站在防汛指挥部六楼的落地窗前,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钢化玻璃上。

窗外暴雨如注,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要将整座青河市碾入地底。

远处青河翻涌的浊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第三级警戒线,浑浊的浪头裹挟着折断的槐树枝,狠狠拍在防洪堤的水泥墩上。

"周局!

气象台橙色预警都发三遍了!

"李建国"啪"地将文件摔在会议桌上,惊得保温杯里的枸杞在沸水里翻腾。

这个分管防汛的副局长额角青筋暴起,军绿色雨衣还在往下淌水,在瓷砖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按照防汛预案,今天必须开闸泄洪,您到底在等什么?

"我沉默着将烟头按进黄铜烟灰缸,缸底积着昨夜开会的烟蒂。

三天前那个匿名电话里的沙哑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周局,别泄洪,泄了就要出大事......"玻璃窗映出我凹陷的眼窝,三天未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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