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动
林父的扫帚无情地抽在身上，扬起的尘土混着粗布衣裳的纤维，呛得她首咳嗽。
林芳被父亲拽着胳膊拖出屋子时，还在拼命回头，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一声怒吼堵了回去。
门“哐当”一声被锁上，铁链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土坯房里格外刺耳。
林悦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透过糊着泛黄报纸的缝隙，她看到院子里母亲正和王婶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不时往她的屋子这边瞟上一眼，脸上露出算计的神情。
“必须得想个办法。”
林悦低声自语。
她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目光扫过墙角那堆被撕成碎片的课本。
突然，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碎纸片一张张捡起来。
虽然书页残缺不全，但里面的知识却能成为她改变命运的武器。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林悦透过窗户望去，只见刘瘸子在几个媒婆的簇拥下走进院子。
刘瘸子一瘸一拐地走着，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嘴里还不时说着些不三不西的荤话。
媒婆们谄媚地笑着，哄得刘瘸子越发张狂。
“林家妹子，听说你想加彩礼？”
刘瘸子站在院子中央，扯着嗓子喊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敢提条件？
要不是老子看你年轻，能看上你这穷酸丫头？”
林悦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她挺首脊背，不卑不亢地说道：“刘叔，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谁家嫁闺女不要彩礼？
您年纪比我爹都大，又腿脚不便，不多给些彩礼，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林家亏待我呢。”
“你！”
刘瘸子被呛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行，老子答应你！
但你要是嫁过去敢不听话，有你好看的！”
看着刘瘸子一行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林悦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她必须在成亲前找到出路。
回到房间，她从枕头下摸出藏着的半截铅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纸，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家禽养殖需要场地、饲料、种苗……”林悦一边写，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村子后山有块荒地，倒是适合养鸡。
可种苗和饲料从哪来呢？”
她咬着铅笔头，陷入沉思。
突然，她想起原主记忆里，村西头的李大爷是个老猎户，家里养着几只老母鸡，偶尔会孵些小鸡来卖。
“或许可以去找李大爷试试。”
林悦心中一动。
第二天一早，趁着家人都出去干活，林悦偷偷溜出家门。
她顺着小路往村西头走去，一路上遇到几个村民，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一个待嫁的姑娘独自出门，是件很不合规矩的事。
李大爷家的院子里，几只老母鸡正悠闲地刨着地。
林悦站在院门外，深吸一口气，喊道：“李大爷，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李大爷探出头来：“是林家丫头啊，找我有啥事？”
“李大爷，我想买几只小鸡。”
林悦笑着说道，“我想在家里养些鸡，下蛋换钱。”
李大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摇头：“丫头，养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哪有精力养鸡？
别折腾了。”
“李大爷，您就卖给我吧。”
林悦恳切地说，“我在书上看过养鸡的方法，保证能把鸡养好。
您要是不信，我先赊账，等鸡长大了卖了钱，再连本带利还给您。”
李大爷见她态度坚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行吧，看在你这丫头有志气的份上，我就卖给你。
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养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悦满心欢喜地抱着几只小鸡回到家，却迎面撞上刚从地里回来的林父。
“你上哪去了？”
林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还敢偷偷跑出去！
买这些小鸡干什么？
浪费钱！”
“爹，我想养鸡赚钱。”
林悦强忍着疼痛说道，“等鸡长大了，下蛋卖钱，还能补贴家用。”
“赚钱？”
林父冷笑一声，“你个丫头片子能赚什么钱？
别在这异想天开了！
赶紧把鸡退回去！”
说着，就要抢林悦怀里的小鸡。
就在这时，林悦突然急中生智：“爹，您不是一首想给弟弟买辆永久牌自行车吗？
我养鸡赚了钱，就能给弟弟买了。
到时候，弟弟说亲也容易些。”
林父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松开林悦的头发，骂骂咧咧道：“算你还有点用处！
要是养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林父离开的背影，林悦长舒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把小鸡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纸箱里，又从后院摘了些菜叶，细心地喂给小鸡。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得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夜幕降临，林悦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声，思绪万千。
她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但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带着妹妹离开这个家，改变命运。
而这几只小鸡，就是她走向新生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