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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廉价而刺鼻,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我的鼻腔。

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胸腔深处闷钝的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仿佛要将这具新生的躯壳再次震碎。

我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天花板,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发出濒死般的低鸣。

视野边缘残留着未散尽的猩红——不是这病房的颜色,是前世最后时刻烙印在灵魂上的血色。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自己骨头碎裂的闷响,还有……那张在漫天碎玻璃和扭曲钢铁中,骤然逼近的、带着泪痕却扭曲着狂喜的脸。

林晚晚。

她扑在我破碎的身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失去全世界挚爱的可怜人。

围观的人群叹息,记者镜头闪烁。

可只有我,只有濒死的我,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只冰凉的手,带着一种决绝的、迫不及待的颤抖,摸索到了我的口鼻之上,死死地压住了那个维系着最后一点生机的氧气面罩!

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瞬间灌满了我的口鼻和肺腑。

意识沉沦的深渊里,最后清晰传来的,是她压低的、带着无尽厌恶和快意的声音,穿透了医疗器械的滴滴声,毒蛇般钻入我的耳蜗:“穷鬼……几万块都凑不出来的废物……活该去死!

阿铭,我们走!

他的钱,够我们开始新生活了!”

周铭。

那个她藏在暗处的姘头。

窒息。

冰冷。

无边的恨意,比死亡本身更加浓烈地包裹了我。

“呃……”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

我贪婪地吸进一大口消毒水味的空气,肺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却也无比真实地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被命运狠狠嘲弄、被至亲之人亲手推向地狱的起点之前。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林晚晚。

此刻的她,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憔悴和担忧,远没有前世最后时刻那种被金钱和背叛彻底浸染后的、***裸的狠毒与贪婪。

她手里拎着一个廉价的保温桶,怯生生地走到床边。

“阿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眼眶微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你……你感觉怎么样?

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