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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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三月的最后一场雪里。

当火焰舔上脊椎时,我忽然能分辨出三种红色——苏柔泼洒的汽油是浑浊的酱红,母亲撕碎的病危通知书是褪色的品红,而顾明城送我的钢笔在高温中融成液态的鸽血红。

"姐姐要替我好好看着地狱啊。"

苏柔甜腻的声线穿透火墙,锁死的门把手映出她扭曲的脸。

我握紧正在融化的钢笔,笔帽摄像头还在工作。

真可笑,这竟是我二十四年来最清醒的时刻。

剧痛从右手无名指炸开,月牙形疤痕在火中泛着磷光。

皮肤脱落时,我看见了更深的秘密...

"叮——"

电子钟的绿光刺入瞳孔,鼻腔残留着焦糊味。

我触电般摸向脖颈,翡翠玉蝉吊坠正在发烫。

梳妆镜里映出十八岁的脸,地上散着被撕成两半的清华美院录取通知书。

楼下传来瓷碗碎裂声,像前世病床边的监控器警报。

"暖暖必须给柔柔捐肾!"

母亲的哭喊带着某种韵律,和她当年在火场外背诵佛经的腔调一模一样,"要不是她害柔柔早产..."

指甲深深掐进月牙疤痕,疼痛比烧伤更真实。

我轻轻转开吊坠暗扣,翡翠内壁的医院编号在月光下浮现——这根本不是我的出生证明编号。

楼梯第三阶会发出乌鸦叫般的咯吱声。

前世捐肾手术前夜,我曾听见苏柔在这里打电话:"等换完肾就把吊坠处理掉..." "暖暖?"

父亲的声音从黑暗里浮起。

他手里端着牛奶,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每次他调换我的设计稿参赛时,那根手指都会像蠕虫般扭动。

牛奶泛起细密泡沫,倒影中苏柔的卧室门开了条缝。

她最心爱的百合香薰味道混在焦糊味里,令人作呕。

突然响起的手机救了这杯牛奶。

我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