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却说要加班，不能陪我过节日。
可转头，她的竹马却发了一条两人在他家包粽子的照片炫耀。
配文：粽子哪有青梅香。
我笑了片刻，衷心祝福，“香就让给你了。”
妻子却气极，打来电话怒斥我。
“你心真脏！我帮朋友包个粽子而已，你至于阴阳怪气恶心人吗？”我拿出离婚协议直接签了名。
而此时，邮箱里却收到一条二十岁的林如茵发的定时邮件。
1.“程野，我让你道歉你没听到吗？耳朵聋了！”“人家徐科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就诅咒人家爸妈？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尖锐的怒斥过后，留给我的就是冰冷的挂断忙音。
与此同时，邮件里的视频刚下载好，手机却再次响起徐科艾特我的朋友圈提示。
那是一张徐科环着林如茵的腰，两人满脸幸福，和他父母拍的端午全家福。
很明显这是徐科的挑衅。
但不知林如茵是真的看不出，还是故意装做不知，竟还点赞评论：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一幕让我嘴角露出苦笑，心里泛冷。
哪怕早已经对她绝望，可我还是想问林如茵一句，她到底是谁的妻子，又是谁家的儿媳。
“老公，生日快乐！”“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为你庆生吧……”就在这时，下载好的视频自动播放，突然出现林如茵青涩的面庞。
竟是二十岁的林如茵，彼时我们刚刚结婚。
尽管女孩面对相机羞红了脸，可她满目的爱意毫不掩饰。
“今天是你的生日，明天是端午，所以我特意来九华山为你求祈福香囊给你当生日礼物，而且以后每年都会来。”
“你现在应该带着我刚送的香囊吧，是不是很惊喜，想到你傻傻的表情我就开心。”
我愣了一下。
不是惊喜，是复杂。
我没想到竟然会再次见到那时的她。
二十岁的林如茵热情如火，爱我爱的深沉，恨不得整天黏着我表达爱意。
可她应该想不到，三十岁的她会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冷漠多年，还忘了我的生日吧。
大概也想不到，自结婚那年后她就再没给我送过香囊吧。
反倒是我……我目光突然一紧，有些不敢置信再次点开徐科的朋友圈，自虐似的一遍遍观察着照片。
好半晌，心里涌起揪心的疼。
照片里徐科养的小狗脖子上，挂的香囊竟和我昨天送给林如茵的一模一样。
结婚十年，她慢慢忘了对我的承诺。
可我没忘。
每年端午前夕，我都会专门跑到千里之外的九华山，虔诚叩首求到祈福香囊送给林如茵。
只为了让她接下来一年万事顺遂，百病皆消。
但几乎是每次，林如茵第二天就会告诉我香囊弄丢了。
原来，她只是把我的心意丢给了徐科的狗而已。
我难道在她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就在这时，林如茵不耐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程野，你在看什么？”2.她看到了我手机界面，瞳孔一缩，心虚一闪而逝。
但紧接着，她就沉了脸色。
“就是一个普通合照，你没完了是吗？”我平静关掉手机，没有说话。
她冷哼一声，然后上前拿出两个包的歪歪扭扭的粽子。
“哝，给你包的粽子，算是你的生日礼物了，以后别拿这事问我，烦得很。”
她面带嫌弃的扔到我怀里，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明明说着给我的生日礼物，话中的责怪却那么明显。
也就在徐科面前，她才会变得温柔体贴吧。
我面色平淡的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但粽子就不用了。”
林如茵顿时气恼，将一包粽子狠狠砸在我身上，叶片划过我手掌。
“程野！你什么意思？我不就去了一躺徐科家？你至于一直阴阳怪气吗？”“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徐科一家在城里孤苦无依，我是他朋友照顾一下怎么了？”“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话落，她看都没看我，蹬蹬蹬跑上了楼。
这让我到嘴边的话被堵在心里，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拿不出也放不下。
看着掌心的鲜红，我平静的内心终究掀起了波澜。
十年夫妻感情，怎么会说放下就放下呢。
但是同样是十年，林如茵还是记不得我是北方人，从不吃咸肉粽子。
反倒徐科是南方人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
也难怪，就像上一年我爸妈的葬礼的一样，她不是也忘了吗。
当初我爸妈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为她各种跑关系，搭人情赔笑才把她送进如今工作的研究所里。
关心她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关心我。
可就在我父母出意外去世，唯一的遗愿就是再见她一面时，她在哪？敷衍我说在外面出差，一时赶不回来。
可我却在酒店偶然见到她为徐科父母安排了场盛大的宴席，被邀请者全是徐科家的亲戚。
只为了让他们看看，徐科找到了怎样的好老婆。
而当徐科父母称赞她时，她甚至笑着说。
“爸，妈，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这就是她口中孤苦无依的徐科一家？我轻笑一声，握紧掌心，仿佛感受不到伤口的疼。
其实事实早就摆在了我面前，只算是我一直欺骗自己罢了。
一直到如今，才终于想明白。
“我今晚不回来了，研究所加班。”
这时，林如茵冰冷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拿着一个礼品盒就往门口走去。
我顿时明白，她不是为了给我送粽子回来的，而是要拿礼物为徐科庆祝生日。
谁让对方的生日与我仅相差一天呢。
见她要出门，我还是没忍住询问道：“我昨天送给你的香囊呢？又丢了？”林如茵脚步一顿，声音充满不耐。
“丢了，一个破香囊问来问去，烦不烦！”“今晚我很忙，别给我打电话。”
她头也没回的转身离开，与此同时，我邮箱里却再次收到一封二十岁的林如茵发的邮件。
只有文字，却与如今她的冷漠截然不同。
“老公，忘了告诉你，香囊里有我送给你的惊喜哦。”
“十年了，应该还在吧，记得抱着我一起看……”我突然抬头，望着林如茵离去的背影。
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昨天送给她的香囊里，我也给她留了惊喜。
3.我翻出了十年前林如茵送给我的香囊，被我很好的保存在盒子里，珍藏至今。
打开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张我们当年找寺庙大师求的签。
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当初有个很好的出国进修机会，我们都可以去。
可林如茵为求心安，求了这个签才放心下来。
然而考试当天，林如茵恰好经期，痛经的厉害。
为了不耽误，我越过马路去给她找红糖水时出了车祸，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
于是，那次考试，只有林如茵一个人去了。
通知书下发那天，她抱着我哭了好久。
“程野，都是因为我你才出事的，我发誓，绝对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以后我养着你。”
我感动于她的誓言，不顾刚恢复好的身体，与她去了国外。
一边***打工，一边全心全意照顾她。
还真不知道她将这个签放在香囊里送给了我。
只是……想到如今我们破碎的家庭，她和徐科一家却表现的和和美美。
还有我经常熬夜才拼得一丝喘息机会的工作，她却把研究所唯一的招聘名额让给徐科。
我心里就冰冷不已，对她再没有一丝奢望。
这个签，成全的终究是她。
沉思良久，我给公司打了个电话，随后就准备收拾行李。
临近晚上十二点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对面焦急的开口。
“是姐夫吗？如茵姐喝的有点多，和徐科……闹了些矛盾。”
“你能把她接回家吗？就她没人送了。”
对面的声音很嘈杂，隐约还能听见争吵的声音。
我皱起眉头本不想理会，可对面却一直在恳求我。
没办法，我只能驱车赶了过去。
刚踏进酒店，林如茵的一位同事就急忙拉着我的手往里走。
“快点吧姐夫，如茵姐头都流血了，咱们赶紧送她去医院。”
声音急切的仿佛都要哭了。
我心里也猛地一紧，深深皱起眉头。
可是，走到酒店后面露餐，却没见到林如茵的身影，甚至毫无争吵或动手的痕迹。
正当我疑惑想询问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慌的声音。
“不好了，如茵姐落水了，谁会游泳，快救救她！”循着声音，我隐约还能看见泳池里有一道身影正在挣扎。
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我不能见死不救。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冲过去跳进泳池，就潜下去朝人影抓去。
岸上的人在惊呼，我却什么也听不见看不清。
泳池水接触眼睛的瞬间，我酸涩不已，还伴随有阵阵刺痛。
这让我情不自禁闭上眼，因为窒息甚至灌了好几口泳池水。
好在我抓住了林如茵的衣服，泳池不深，我成功爬了上去。
眼里***辣的疼，但没等我喘口气，一块蛋糕却径直朝我脸上砸来。
4.“哈哈？我就说程野一定会跳下去吧，你们还不信。”
那是林如茵的声音，得意中带着浓浓嘲笑。
“如茵姐，你这是作弊，还不是你老公太傻了，连倒满辣椒面的泳池都敢跳。”
“那是为了救如茵，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为了爱不顾一切的舔……舔狗！哈哈！”“程野？没事吧？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今天我生日。”
嘈杂的讥讽嘲笑声几乎将我包围，缓了好一会，我才把眼中的刺痛压下去，睁开酸涩的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似笑非笑的徐科。
而林如茵正面色红润的紧贴着他，望向我的眼中满是嫌恶。
“程野，你耳朵聋了？徐科跟你说话呢，你就这个态度？”“别装个死人脸，扫了大家的兴。”
我摸了把脸上的蛋糕并没有说话，强忍着眼睛的刺痛看向被我丢下的黑影。
真可笑，哪是什么林如茵落水了。
不过一个披了林如茵衣服的假人罢了。
亏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跳下去救她。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姐夫，你不会生气了吧？只是一个小玩笑，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领我来的女人阴阳怪气，面上也没有了着急，只剩下嘲弄。
“没意思，玩不起就别玩，真是败坏大家兴致。”
“是不是还没有玩开，行了，让我来！”我眼睛被辣的通红，直流眼泪，几乎睁不开眼。
可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到徐科戏谑的低头，拿起他小狗还没吃完的蛋糕就盖在我脸上。
边胡乱涂抹着边大声喊道；“大家快来，咱们一起陪程野玩一玩。”
转头又用只能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不断挣扎的我低声嗤笑道：“我还得谢谢你送给我家小狗的香囊呢，他感冒都好了，在泳池都洗了好几次澡，哈哈。”
刺耳的嘲笑声灌满我的耳朵。
好，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一玩。
我冷笑一声，攥紧拳头一拳打在徐科脸上。
徐科顿时捂着脸痛呼倒地，刚要冲上来开‘玩笑’的众人被吓了一跳，谁也不敢上前。
“程野！”林如茵却是气极，心疼的扶住徐科关心片刻后，突然转身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你太过分了，徐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竟然敢打他？”“赶紧道歉，不然，别想让我原谅你，咱们今天就离婚！”离婚。
是林如茵最爱用的威胁手段。
以前她总能以此拿捏我。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还是徐科嘴角微微勾起，却又很快大度的劝慰道：“如茵，这怎么行？应该是我道歉才对，你别因为我和程野置气。”
林如茵紧皱着眉头，见我不语，脸色又沉了几分。
“听到了没有，现在道歉我还能原谅你。”
“跪下道歉，然后自罚一瓶酒，这事就……”“不用了！”我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话，简单清理后，冷笑着打断。
随后，在林如茵震惊的神情中，我抓起狗脖子上的香囊。
从里面里掏出我准备的惊喜，我们两人全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递到她面前。
“算时间，离婚协议书今天正好生效。”
“林如茵，我们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