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大厅的电子屏跳动着冰冷的数字,候诊区的座椅上坐满了面色凝重的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婴儿的啼哭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三个小时前,林夏正对着电脑核对大桦集团的投保方案,手机在桌面震出细碎的声响。
张阿姨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剪刀,瞬间绞碎了办公室里中央空调的嗡鸣:“小林啊,我老伴在工地摔了,现在医院急等着交钱做手术,你可得帮帮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担架滚轮碾过地面的刺耳声响,混着男人压抑的抽气声,林夏握着鼠标的手猛地收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保单条款突然模糊成一片灰白。
她抓起桌上的工牌就往外冲,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
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拍在脸上,她在路边拦车时,听见身后同事喊:“大桦集团的方案还没改完!”
她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
出租车在拥堵的街道上龟速前行,计价器数字跳得比她的心跳还快,车窗外的霓虹招牌掠过,恍惚间都化作张阿姨布满皱纹的脸——去年冬天,老人踩着积雪到公司找她,棉袄口袋里揣着两个温热的烤红薯,说“就信你这丫头”。
冲进市三院急诊大厅时,消毒水的气味像把钝刀剜着鼻腔。
电子屏上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候诊区的座椅上坐满了面色凝重的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婴儿的啼哭交织成网。
林夏踮脚在人群里搜寻,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她拨开人群跑过去,正看见王强把输液瓶砸在墙上,淡蓝色的药液顺着白墙蜿蜒而下,在瓷砖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你们这些吸血鬼!”
王强脖颈的青筋暴起,揪着工地负责人刘总的衣领,“你们说好了给买保险,现在人出事了,就想耍赖?
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刘总涨红着脸挣扎,公文包里掉出的投保单散落在地,林夏瞥见封面上“建工意外险”的字样,心脏猛地沉了下去。
张阿姨瘫坐在墙角,花白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上,手里还攥着沾满泥土的安全帽——帽檐凹陷处凝结的血痂,在冷白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