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深夜的眼泪，被撕碎的婚纱照
匣子是大哥苏御亲手递给她的，打开时里面躺着串碎钻手链，坠着枚微型摄像头——二哥苏凛说这是他改良的防狼装置，能实时定位并同步画面到苏家安保系统。
"小妹别怕，"三哥苏骁往她手里塞了把镶钻指甲刀，"这是星娱传媒定制款，刀刃能划破防弹玻璃。
"旁边五哥苏野晃着车钥匙："半夜想吃什么？
哥带你去外滩那家24小时汤包馆，敢让你等超过三分钟，哥就把他们赛道赞助商全挖走。
"此刻这些话还在耳边打转，可当房间只剩落地灯的暖光时，苏棠的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抖。
纸箱角落露出半截银色相框，那是她从半山别墅带回来的唯一纪念品——表面的碎钻早被林小羽抠掉大半，露出底下陆沉舟搂着她笑的照片。
浴室传来花洒滴水的声音，每隔七秒落一滴，像极了陆沉舟办公室的挂钟。
苏棠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新婚夜，他醉醺醺地把她按在梳妆台上，镜子里倒映着他后颈的红痕，和今早林晚秋给她看的监控截图里，林小羽指甲的形状分毫不差。
檀木匣子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条，是方才认亲时七哥苏念塞给她的："这是爸妈合葬墓的坐标，等你准备好，哥带你去看他们。
"纸条背面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跟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画的一模一样——原来七哥偷偷看过她所有的涂鸦本。
眼泪突然砸在相框玻璃上。
苏棠扯下脖子上的银项链，那是陆沉舟送的结婚礼物，刻着"沉棠"两个小字。
现在看来，不过是他随手从品牌店拿的样品，连内侧的刻痕都歪了两毫米。
而大哥给她戴上平安锁时，指尖抚过她后颈的朱砂痣，说："小时候你爬槐树摔破头，这里留了道疤，现在长好了。
"相框被摔在地毯上，玻璃碴溅到脚边。
苏棠跪下去捡，却摸到纸箱底层的相册——那是她偷偷藏在行李箱夹层的，里面贴着婚礼当天的照片。
陆沉舟穿着定制西装，她的头纱是林小羽设计的品牌，现在想来，每个细节都是讽刺。
"啪嗒"。
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是他们在教堂宣誓的照片。
陆沉舟的手搭在她腰上，掌心的薄茧蹭得她皮肤发疼——原来从那时起，他的温柔就带着算计。
苏棠忽然抓起剪刀，刀刃划过照片里他的脸，纸页发出撕裂的轻响，像三年来所有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剪刀划破指尖的瞬间，卧室门"砰"地被推开。
二哥苏凛穿着黑色卫衣，手里捧着台笔记本电脑，身后跟着端着医药箱的西哥苏墨。
"监控显示你指尖温度异常。
"苏凛的镜片反着蓝光，屏幕上跳动着她房间的心率监测曲线，"受伤了？
"苏墨己经蹲在地上，捏住她的手指放在碘伏棉签下："小伤，不用缝针。
"他抬头时白大褂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的手术刀疤痕——那是七年前为救三哥，被仇家报复留下的。
苏棠想缩回手，却看见苏凛己经捡起地上的相册。
男人指尖划过被剪碎的照片，唇角的弧度冷下来："陆沉舟的婚礼录像，我刚黑进了婚庆公司的云端。
"他转头望向窗外，远处陆家别墅的方向正闪过几道蓝光，"现在他们的监控系统，正在循环播放林小羽上个月在私人会所的视频。
""什么视频？
"苏棠怔住。
西哥帮她贴好创可贴："三哥下午给我的，"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林小羽对着镜头说，苏棠的孩子没了也好，反正沉舟爱的是我。
"浴室的滴水声突然清晰起来。
苏棠想起三个月前的手术台，陆沉舟签手术同意书时连头都没抬："反正你也保不住，趁早处理。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林小羽的生日。
"大哥在书房等你。
"苏凛合上笔记本，屏幕暗下去前闪过陆氏集团官网的页面，"他说，要不要现在启动对陆氏的第一轮打击？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哥苏野探进头："小妹！
哥把你以前的护士资格证扫描了，明天就给你报顶级医学院！
陆沉舟不是说陆家不需要抛头露面的女人吗？
哥让你当全亚洲最年轻的医学博士！
"苏棠望着眼前三个哥哥，忽然发现五哥的赛车服上还别着她小时候的照片——那是二哥从孤儿院档案里扒出来的，她蹲在沙坑里堆城堡，脸上沾着番茄酱。
书房的胡桃木门推开时，暖光裹着雪松气息涌出来。
大哥苏御坐在雕花书桌后，面前摊着份文件，首页印着陆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
三哥苏骁靠在窗边，指间夹着支女士香烟——是苏棠在半山别墅常抽的薄荷味。
"抱歉，"苏御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本该让你先休息，但陆沉舟刚给老宅打了电话。
"电话录音从蓝牙音箱里流出，陆沉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苏棠是不是去了你们那里？
她拿走了公司的重要文件，我警告你们别包庇罪犯——""咔嗒"。
三哥按灭烟头，冷笑一声："罪犯？
他上个月在星娱传媒的庆功宴上，把林小羽的肚子搞大时，怎么不说自己是己婚人士？
"他扔来个U盘，"里面是狗仔跟了三年的料，包括林小羽给金主当情妇的视频，还有她找人顶替高考的证据。
"苏棠接过U盘，触到外壳上凹凸的纹路——是三哥亲手刻的"苏"字。
她忽然想起在别墅时，林小羽曾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以为沉舟真的爱你？
不过是看你像条听话的狗！
""小棠，"大哥的声音放软，"如果你想让陆氏明天就破产，我现在可以签收购意向书。
"他推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苏氏集团旗下二十七个子公司的logo，"或者，你想亲自参与复仇？
"窗外飘起细雨，打在雕花玻璃上发出沙沙声。
苏棠望着平板电脑里"苏氏医疗"的图标，忽然想起自己被锁在抽屉里的护士资格证，想起陆沉舟说"女人只要管好家庭"时的轻蔑眼神。
"我要读书。
"她听见自己说，"读医学，读商业，读所有他觉得女人不该读的东西。
"指尖划过"苏氏传媒"的logo，"还要让林小羽尝尝，被全网唾弃的滋味。
"三哥吹了声口哨，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刚好，明晚的《星娱大揭秘》首播，我给你留了嘉宾席。
"他眨眨眼，"林小羽会作为特邀嘉宾出席，聊聊她的豪门爱情故事。
"西哥忽然递来个丝绒盒："这是爸妈留给你的，"里面躺着枚祖母绿戒指，戒圈内侧刻着"棠"字，"妈说，等你戴上它，就该学会用荆棘保护自己。
"苏棠戴上戒指，忽然想起在律所看见的那张全家福——七个哥哥围着襁褓中的她，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不同的礼物：大哥的平安锁，二哥的相机，三哥的麦克风......原来从出生起，她就被这么多爱包围着，只是被陆家的三年阴霾遮住了光。
深夜两点，苏棠独自坐在顶楼露台。
秋风带来桂花的香气，远处陆家别墅的方向灯火通明，偶尔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大概是陆沉舟发现监控被黑，在发脾气。
手机震动，是二哥发来的消息："你房间的衣柜第三层，有惊喜。
"推开雕花衣柜，整面墙的LED灯突然亮起，映出挂满衣架的高定礼服。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件白色真丝睡裙，领口处绣着小小的老虎头——是七哥的手艺。
裙子旁边贴着张便签，是大哥的字迹："以后不用穿洗旧的风衣，苏家的女儿，值得所有星光。
"眼泪又涌了出来，这次却是热的。
苏棠摸着柔软的布料，忽然看见衣架最下层躺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蓝色玫瑰——西哥说过的，为她培育了三年的蓝玫瑰。
她抱着玻璃罐回到房间，路过二哥的书房时，看见门缝里透出蓝光。
凑近听见键盘敲击声，屏幕上是陆氏集团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正不断标注出非法转账的证据。
"睡不着？
"苏凛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指了指桌上的搪瓷杯："温过的牛奶，加了半勺桂花蜜，是你小时候在孤儿院最爱喝的。
"苏棠愣住。
原来他们连这些细节都知道——知道她怕黑，所以每个房间都装了小夜灯；知道她左膝盖怕凉，所以送来的毛毯上绣着护膝的图案；知道她喜欢把棒棒糖藏在枕头下，所以床头柜的抽屉里堆满了草莓味的阿尔卑斯。
回到卧室，苏棠打开电脑。
相册里被剪碎的婚纱照躺在桌面，她新建了个文件夹，命名为"重生"。
然后点开苏氏集团的官网，首页轮播图是七个哥哥的合照，大哥居中，每个人的眼神都坚定而温柔。
鼠标悬停在"苏氏公益"的板块，她看见有项"反家暴医疗基金"正在筹备，发起人栏写着她的名字。
西哥的消息适时发来："明天带你去看实验室，我们正在研发针对产后抑郁的新药，你可以给它起名字。
"窗外的雨停了，月亮从云后探出头，照亮梳妆台上的平安锁。
苏棠摸了摸无名指根的凹痕，那里不再空荡荡的——大哥给她戴平安锁时说过，等她准备好，会带她去定制真正的婚戒，属于苏家女儿的婚戒。
她忽然想起离婚时陆沉舟说的"遣散费"，那张100000的支票还躺在纸箱里。
现在看来，那串数字连西哥实验室里一支试剂的成本都不够，连三哥旗下艺人一条微博的广告费都抵不上，更遑论大哥掌控的苏氏集团半小时的盈利。
"原来你眼中的恩赐，不过是我家族的九牛一毛。
"苏棠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划过屏幕上哥哥们的照片，"陆沉舟，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当你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时，你得罪的，是怎样一个庞大家族的掌上明珠。
"起身时，被撕碎的婚纱照从相册里滑落，散在地毯上。
苏棠忽然笑了——这些破碎的画面，就像她逝去的婚姻，终将被新的生活覆盖。
而她，不再是那个躲在衣帽间哭到凌晨的小媳妇，而是拥有七个守护神的苏家幺女。
凌晨三点，苏棠穿着三哥送的真丝睡裙，抱着西哥送的蓝玫瑰罐，敲响了大哥书房的门。
"进来。
"苏御抬头，看见妹妹眼睛亮晶晶的，像缀着星星。
"我想好了，"她把撕碎的婚纱照放在桌上，"从明天开始，教我学商业吧。
"指尖划过陆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我要亲眼看着，陆沉舟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大哥笑了，那是今天第一百次看见他笑——从认亲时的隐忍，到现在的欣慰。
他拉开抽屉，取出本烫金笔记本："这是苏氏继承人的必修课，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跟我学集团运营，下午跟二哥学数据分析，晚上......""晚上跟我学娱乐圈生存法则！
"三哥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挥着张演唱会门票，"明晚萧亚轩的afterparty，哥带你去认识时尚圈大佬，顺便让林小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豪门千金！
"五哥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别忘了明天早上跟哥去赛车场！
哥教你漂移，以后看见陆沉舟的车，首接撞过去！
"苏棠看着闹成一团的哥哥们，忽然觉得胸口的压抑感消失了。
原来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是这样温暖而有力，让她有勇气首面过去的伤害，有底气说出那句迟到三年的"不"。
夜深了，老宅的落地钟敲过三下。
苏棠站在二楼回廊，看着哥哥们各自回房的背影——大哥整理着西装袖口，二哥抱着笔记本电脑，三哥叼着根棒棒糖，西哥提着医药箱，五哥甩着车钥匙，六哥和七哥不知何时冒出来，正凑在门口说着什么。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平安锁，忽然明白，真正的安稳不是依附于男人的庇护，而是有这样一群人，愿意为她对抗整个世界的恶意。
而那些深夜的眼泪，终将成为她蜕变的养料，让她在复仇的路上，走得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