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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你是要翻天了吗?”

“我对翻天没兴趣,我只对让我娘和离有兴趣。”

“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或者她死,否则她这辈子只能是我慕容义的妻子。”

“呵,行啊。抗旨不尊是什么罪来着?够不够杀咱们全家的?黄泉下父亲说不准还能和定北王把酒言欢翁婿情深呢。”面色苍白但难掩秀丽面容的女子懒懒地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纱布,艳红的血色从雪白的纱布上渗出来,刺的人眼球发红。

——

嘉元五年,冬月十六,宜婚嫁开业,忌入殓移柩。

慕容婉随手将绣鸳鸯戏水大红盖头扯下扔在一旁,掀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被那刺骨的寒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街边人头攒动,有人欢笑有人愁,在漫天飞雪中乌丝变白发。

红色的爆竹纸屑和着雪撒了一路,纯洁的白和夺目的红一起铺就了一条独特的路。

“小姐快把盖头盖上。”一只冻的通红的手从外边快速将帘子拽了下去,声音清脆,语气焦急。

“夜含,我这盖头盖不盖的有什么区别?难不成定北王还能午夜回魂把盖头给我揭了?”

慕容婉声音含笑,语气揶揄随意。

夜含有一瞬间语塞,但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有了哽咽之声。

“奴婢知道小姐受委屈了,可是……”

“得得得,我委屈什么?有钱有势没男人,这是天上的馅饼掉我头上了好吗?之前那套都是吓唬慕容义的,你还当真了?”

慕容婉拿这小姑娘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活动了下被华丽的头冠压的酸痛的脖子,然后拎起盖头又盖在了自己头上,一瞬间视线被这质量极好的布料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同样是红色的嫁衣。

“娘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小姐放心,夫人的东西都搬到平安巷去了。被褥已经早早地用炭火烘过,一应生活用品也准备好了,只待小姐一出门咱们的人就会把夫人送过去。”夜含将轿帘掀开一角,看到慕容婉果然将盖头盖好了,满意地点点头。

“伺候的人也安排好了吗?”

“伺候的人是我亲自去选的,都是规矩能干的 ,身契都交给了夫人。”

慕容婉点点头,想到夜含看不到,又出声道:“知道了。”

慕容婉来到这个世界上才没几日,再加上身体虚弱,所以这些事只能交给夜含去办,好在夜含这姑娘是个能干的,只要得了指令事情就都办的漂漂亮亮的,倒是个难得的帮手,更重要的是十分忠心。

距离荆都百里外的官道上,道路两旁枯叶落尽,唯余枯枝随风摆动,寒鸦在空中飞掠而过,漫天飞雪中有两人在策马狂奔,狂风肆虐将他们的发吹的胡乱飞舞,拍打在脸上也顾不得拨开。

其中一个娃娃脸的男子顶着狂风冲着另一人喊道:“主子,距离荆都还有百里之余,这恐怕是来不及了。”

另一个将脸包的严严实实,唯余一双漆黑眸子的年轻男子头也不回,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我要是来不及,你就去和李元做伴去吧。”

说话间一声低喝,胯下乌黑仅眉间一点白色的骏马已经狂奔出十几米,徒留娃娃脸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

“主子,等等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真的不怪我啊,咳咳咳咳……”话刚出口就被呛了满口风雪,咳了个天昏地暗。

眼看着前方身影在风雪遮挡下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娃娃脸从怀里摸出一条巾帕利索地裹在自己脸上,又拍了拍骏马脖子,“马兄,对不住了,兄弟的性命可就托付给你了。”

马鞭的破空声响起,刚刚还被温柔对待的马兄吃痛,嘶鸣一声,撒丫子向前狂奔,唯余一串串清晰的马蹄印在大雪的覆盖下慢慢模糊直到消失。

……

轿子在风雪中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然后稳稳地落了地。

喜轿被压了下来,慕容婉自然没指望自己那个早已经魂归地府的夫君来扶她,于是自己提着裙摆钻了出去。

一露头慕容婉就忍不住在心里问候钦天监那伙人。

这漫天大雪寒风呼啸,宜嫁娶?

依她看倒是个杀人埋尸的好日子,大雪一下一切罪恶都湮灭无踪。

思索间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慕容婉伸手抓住,随着另一人的力度往里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主婚人声调高昂肃穆,如果没有那几声不合时宜的“喔喔,喔……”的话可能这场婚礼会显得更加正经庄严一些。

慕容婉举起手里的喜帕捂在嘴上闷咳一声,努力压住自己的笑意,免得被定北王的拥趸当场打死,成为大夏历史上第一个因为一只公鸡被打死的王妃。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不尊重逝者的意思,尤其是这个逝者还是一个将士的情况下。

慕容婉平生只对两种人比较宽容,第一种就是原主生母李媚娘那样的美人,第二种便是定北王这种为了家国天下洒血流汗的将士。

但是这定北王府的工作做的也实在是太糙了,天下公鸡千千万,偏偏选了一只晚上打鸣的病鸡。

不过转念一想慕容婉又觉得这鸡选的也着实没错。

给两个死人配阴婚的事她之前倒是也没少听说,管不管用不知道,总归是活人的一点慰藉。

但是堂堂定北王,皇帝胞弟,被奸人谋害,凶手不查,丧事不办,偏偏爆竹震天红绸满园地娶妻,还是娶一个活人,没病的人也干不出这事来。

这估计会是大夏浩瀚历史中十分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礼已成,慕容婉被送回婚房。

没有新郎招待客人,所有怀着复杂心情来参加这场婚礼的文武百官都很有眼色地默默离场了。

本来喧嚣的院子一瞬间变的空荡荡,只有偶尔从窗户里漏进来的低低的说话声,是这王府的下人们在讨论日后的命运。

不过这些都不是慕容婉关心的问题。

“夜含,赶紧把这冠给我拿下来,脖子都要断掉了。”慕容婉一把将盖头扔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脖子冲着夜含抱怨。

华丽的镶金嵌翠的头冠拿下来,果然慕容婉白皙的额头上被已经被压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隐隐有些发青,夜含上手摸了摸,有些心疼。

“小姐,我去找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来涂一下吧,都红了。”

慕容婉凑到铜镜前看了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等明日天亮了再说吧。”

漆黑夜色下,定北王府外拐角处。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外罩狐皮大氅的年轻男子直直地盯着不远处挂着红绸,点着红色灯笼的府门,神色难辨。

男子的容貌极好,鸦色长发被一根简单的发带高高束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剑眉英挺,斜飞入鬓,一双眼睛漆黑深邃,鼻梁高耸,薄而淡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萧瑜收回视线,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伍期,“呵。”

伍期:……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