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占有欲
姐姐日记里那个温柔如月光、却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名字，此刻带着巨大的问号重新出现。
她必须见他。
机会来得很快。
一场由沈氏集团合作伙伴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冠盖云集，衣香鬓影。
水晶灯的光芒将整个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
顾晚晴穿着一身低调却剪裁极佳的香槟色斜肩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身段，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疏离的浅笑，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穿梭，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
她的目标明确——陆沉舟。
终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露台入口附近，她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男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他正微微侧着头，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交谈，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气质温润平和，与记忆中姐姐泛黄照片上的少年轮廓渐渐重叠。
只是，褪去了青涩，沉淀了几分成熟儒雅的疏离感。
顾晚晴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不动声色地靠近——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身后笼罩下来！
手腕猛地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攥住！
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顾晚晴痛得低呼一声，惊怒地回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翻涌着骇人风暴的墨眸里。
沈聿！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显然看到了她刚刚专注凝视着陆沉舟方向的目光。
“顾晚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般的寒意和一种被冒犯的、暴戾的占有欲，“你的‘职业道德’，就是拿了我的钱，转头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的旧情人？”
“你放手！”
顾晚晴用力挣扎，手腕上的剧痛让她脸色发白，香槟差点泼洒出来。
周围己经有人好奇地望了过来。
沈聿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猛地将她拽向自己，另一只手强硬地扣住她的腰，几乎是拖着她，几步退到旁边厚重的天鹅绒帷幔之后，隔绝了大部分探究的视线。
露台入口的灯光有些昏暗，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切割出冷硬的阴影。
他将她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陆沉舟……”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带着酒气和一种危险的怒意，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浓烈的讥诮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当年救你一命，让你念念不忘到现在的‘白月光’，嗯？”
顾晚晴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身前是他滚烫而充满侵略性的胸膛，几乎无法呼吸。
手腕和腰间的钳制让她动弹不得。
她被迫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充满戾气的俊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被误解的愤怒和一种被戳中隐秘心事的慌乱。
“沈聿！
你***！”
她喘息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我的事跟你无关！
放开我！”
“无关？”
沈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只能看着他，“顾晚晴，你穿着我买的裙子，戴着我的钱买的首饰，站在我沈氏赞助的晚宴上，告诉我你去找别的男人，跟我无关？”
他眼底的风暴越来越盛，墨色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还是说……”他的拇指带着恶意，用力擦过她饱满的下唇，声音低沉得如同恶魔低语，“你那一百万花得太快，又找到新的金主了？
陆沉舟能满足你？”
“啪！”
顾晚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动作太大，腕上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但她的眼神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毫不退缩地瞪视着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异常冰冷清晰：“沈聿！
你除了用钱砸人，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揣测别人，还会什么？！
我找谁，为什么找他，跟你沈大总裁没有半毛钱关系！
放开我！”
她剧烈地挣扎起来，高跟鞋用力踩在他的皮鞋上。
沈聿闷哼一声，眼中戾气暴涨，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她压制在墙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姿势暧昧又充满了火药味。
就在这剑拔弩张、几乎要失控的瞬间——“聿哥？”
一个带着疑惑的清亮女声，小心翼翼地响起。
厚重的帷幔被掀开一角，沈星晚探进了半个脑袋。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小礼服，脸上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目光在沈聿充满戾气的脸和顾晚晴愤怒苍白却依旧美得惊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了然。
她像是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小脸微微泛红，飞快地说：“那个……爸让我来找你，说林伯伯那边有事……”她的目光又瞟向顾晚晴，带着点探究和一种“我懂我懂”的了然。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像一盆冷水，浇在沈聿濒临爆发的怒火上。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底翻涌的风暴被强行压抑下去，但扣着顾晚晴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顾晚晴趁机猛地一推，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
她后退一步，揉着被捏得生疼的手腕，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瞪了沈聿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和鄙夷。
她没有再看沈星晚，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裙摆，挺首背脊，像一只受伤却依旧骄傲的天鹅，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角落，身影迅速消失在觥筹交错的人群深处。
沈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周身的气息依旧冰冷迫人。
他抬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指腹仿佛还残留着她下巴肌肤细腻的触感和那抹口红的温度。
“聿哥？”
沈星晚又小声地叫了他一声，眼神亮晶晶的，“你……你们吵架啦？”
沈聿没有回答，只是沉沉地看了妹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袖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平稳：“走吧。”
沈星晚吐了吐舌头，赶紧跟上，心里的小雷达却滴滴作响：聿哥和那个顾晚晴……绝对有问题！
而且，超有张力！
这可比她偷偷追的那些霸总小说***多了！
顾晚晴一路疾走，首到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才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手腕上被沈聿捏过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滚烫的体温和那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却依旧美艳的脸，眼神冰冷。
沈聿的反应太大了，太反常了。
仅仅因为她可能去找陆沉舟？
还是……他根本就知道陆沉舟和姐姐的关系？
他害怕陆沉舟的出现，会揭露什么？
陆沉舟……他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