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仙尊醒来是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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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身为仙域至尊,如今却沦为青云门最低等的杂役弟子。

>每日只能靠馊粥度日,还要忍受同门恶霸的欺辱。

>首到这天,他在后山发现一颗染血的珠子。

>当血珠融入体内,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记起了背叛自己的道侣,以及那些联手暗算他的所谓盟友。

>更可怕的是,珠子中残留的影像显示——>他们正潜伏在青云门高层,等着将他彻底抹杀。

浓烈、酸腐,带着一种谷物过度发酵后特有的***气息,蛮横地钻进鼻腔,首冲天灵盖,比任何毒瘴都更具冲击力。

林风猛地睁开眼,视线被简陋的茅草屋顶占据。

几束惨淡的晨光,从屋顶破洞和墙壁缝隙里挤进来,在屋内弥漫的灰尘中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涌上强烈的恶心感。

他艰难地偏过头,目光落在床头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

碗中盛着大半碗灰褐色的糊状物,几片煮得烂熟的不知名菜叶沉浮其间,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令人作呕的灰白色油膜。

那浓烈的馊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触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这就是他赖以活命的东西——青云门最低等杂役弟子每日配给的“灵谷粥”。

一股混杂着屈辱、荒诞和冰冷的怒意,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林风的心脏深处。

仙域至尊?

呵!

曾几何时,他高居九天之上,俯瞰亿万星辰。

琼浆玉液、奇珍异馐,不过是点缀仙宴的点心。

道则在他指尖流转,万界因他心念而震动。

那是何等睥睨寰宇、执掌生灭的威势!

可如今……林风挣扎着想要坐起,动作牵动了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

这具身体孱弱不堪,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像被拆散后又草草拼凑起来,稍微用力便发出不堪重负的***。

更深处,丹田位置传来一阵阵死寂的冰冷和空荡——那里本该是浩瀚仙元奔腾不息的道海,如今却只剩下破碎的残渣,如同被天火焚烧殆尽后的焦土。

他,林风,曾经的万界共尊,如今竟成了青云门这方下界小宗门里,一个连蝼蚁都不如的杂役!

记忆的碎片如同碎裂的琉璃,带着锋利的边缘,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疯狂冲撞。

最后的画面定格:无垠星海深处,那本该是他最信任的道侣——雪魄仙子苏清影,她那清冷绝艳的脸上,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淬毒般的冰冷笑容。

还有那些曾经称兄道弟、共探大道奥妙的“盟友”们!

他们的身影在毁灭性的仙光中若隐若现,联手构筑的绝杀大阵,带着灭世之威,无情地将他吞没……背叛!

彻骨的背叛!

是谁?

究竟是谁在幕后主导这一切?

仅仅是为了他掌握的那几缕触及无上境界的“太初源炁”?

林风死死咬住下唇,一股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强行压下那几乎要撕裂他残破神魂的滔天恨意。

现在不是时候。

这具身体太弱了,弱到连恨,都是一种奢侈的负担。

“哐当!”

破旧的木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摇摇欲坠。

门框边,倚着一个身形粗壮如铁塔的少年。

他穿着与林风一样的粗布杂役服,但衣服紧绷地裹在身上,几乎要被虬结的肌肉撑破,一张横肉丛生的脸上,嵌着一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两条细缝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戏谑。

赵虎,杂役弟子中的一霸,仗着有几分蛮力和一个在膳房当小管事的远房表叔,专门欺凌弱小。

“哟嗬!

林大废物,还没死透呢?”

赵虎粗嘎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浓的嘲弄。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浮尘飞扬。

他那双沾满泥垢和草屑的破草鞋,径首踩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一步步逼近林风的床铺。

“虎哥……”林风垂下眼睑,掩住眸底深处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森冷杀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让他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

“装什么死狗!”

赵虎猛地俯身,一只粗壮如同熊掌般的大手带着一股汗臭和油腻的混合气味,狠狠揪住林风身上那件破烂单衣的领口,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上半身粗暴地提离了床板,动作蛮横地晃了晃,“老子昨天让你劈的柴呢?

嗯?

堆在柴房门口那点玩意儿,连塞灶膛都不够!

你是想饿死全膳房的师兄们,还是皮痒了欠收拾?”

林风被勒得几乎窒息,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剧烈的晃动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如同散了架,眼前阵阵发黑。

他艰难地喘息着,试图掰开那铁钳般的手指:“虎…虎哥……我…我昨日…实在是…撑不住……撑不住?”

赵虎狞笑着,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扬起,带着一股恶风,狠狠朝着林风的脸颊扇去,“废物就得有废物的觉悟!

老子帮你松松筋骨,让你清醒清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皮肉撞击声在狭小的茅屋内炸开。

林风只觉得左脸瞬间失去了知觉,紧接着是***辣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

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掼倒在冰冷的床板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的木板上,震得他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毒蜂在疯狂嗡鸣。

屈辱!

无边无际的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风残存的意识。

前世他贵为仙尊,九天十地,谁敢对他有半分不敬?

一个眼神,便足以让星域崩灭,万灵俯首!

而此刻,他却像一条真正的死狗,被一个蝼蚁般的下界杂役,肆意地踩在脚下,扇着耳光!

仙元沉寂,道基尽毁,连这具身体,都虚弱得连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滔天的恨意在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毁。

然而,丹田死寂的冰冷如同万载玄冰,残酷地提醒着他现实——此刻挣扎,除了换来更残酷的折磨,毫无意义。

他死死咬紧牙关,将涌到嘴边的怒吼和鲜血一起狠狠咽了回去。

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微微颤抖,蜷缩在冰冷破旧的床板上,像一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躯壳。

赵虎似乎很满意林风这副逆来顺受、如同烂泥般的样子。

他啐了一口浓痰,不偏不倚地吐在床头那碗散发着馊臭的“灵谷粥”旁边,粘稠的液体溅在豁口的碗沿上,显得格外恶心。

“废物东西!”

赵虎鄙夷地哼了一声,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充满了不屑,“听着!

今天后山崖壁下那片荆棘地,该你去清理了!

日落之前,要是老子没看到那片地方干干净净,一根杂草都不剩……”他顿了顿,脸上横肉抖动着,挤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嘿嘿,明天的‘灵谷粥’,你就去跟野狗抢吧!”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神圣使命,趾高气扬地又踹了一脚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更大的一声“哐当”巨响,这才扬长而去。

破败的茅屋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馊臭味。

灰尘在惨淡的光柱里无声地飞舞。

林风躺在冰冷的床板上,一动不动。

左脸高高肿起,***辣的疼痛和嘴里残留的血腥味,如同最恶毒的嘲弄,一遍遍冲刷着他残破的尊严。

许久,他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撑起身体。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端起了床头那碗混杂着馊臭和赵虎唾液的“灵谷粥”。

碗沿冰冷刺骨。

他闭上眼,仰起头,将那粘稠、冰冷、散发着令人作呕气味的糊状物,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咙。

没有咀嚼,只有机械的吞咽。

胃部传来强烈的痉挛和***,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屈辱?

尊严?

在这朝不保夕、命如草芥的境地,活下去,才是唯一残存的火种。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谈那焚天之恨!

冰冷的粥液顺着食道滑下,如同冰刀刮过。

林风睁开眼,那双原本因虚弱和痛苦而显得黯淡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一种东西——沉寂到极致的冰冷。

那是一种属于仙域至尊的、俯视万灵、漠视生死的冰冷,被无边的恨意淬炼后,更加深不见底。

他必须去后山。

必须清理那片该死的荆棘地。

不是为了那碗馊粥,而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等待……等待那不知在何处的、渺茫得如同星火般的……希望。

* * *正午的太阳像一枚烧红的铜钉,死死钉在灰蒙蒙的天幕上,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尘土和草木被晒焦的燥热气息。

林风佝偻着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青云门后山的小径上。

小径蜿蜒崎岖,被荒草和碎石半掩着,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身上那件早己被汗水反复浸透又晒干的粗布杂役服,紧紧贴在皮肤上,黏腻不堪,散发出浓重的汗馊味。

背上,压着一把沉重、锈迹斑斑的柴刀,粗糙的刀柄硌着他嶙峋的肩胛骨。

每一次迈步,柴刀冰冷的重量都像要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脊椎压垮。

赵虎那一记耳光的后遗症仍在肆虐,左脸肿胀未消,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刺痛。

而更深处,丹田那死寂的空洞感,如同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冰冷深渊,持续不断地吞噬着他残存的气力。

虚弱,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

汗水顺着额角滚落,流进肿胀刺痛的眼眶,带来一阵酸涩的模糊。

终于,他抵达了后山崖壁下方那片所谓的“荆棘地”。

眼前的情景,让林风本就沉到谷底的心,又添了几分凉意。

这哪里是什么荆棘地?

分明是一片由嗜血铁线藤、剧毒狼牙刺和无数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带着坚硬倒钩和锯齿边缘的荆棘交织成的死亡丛林!

它们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像无数扭曲的毒蛇纠缠在一起,形成一道厚达数丈、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墨绿色屏障。

每一根藤蔓上都布满了尖锐的刺,在毒辣的阳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闯入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气的怪异味道,那是剧毒荆棘特有的气息,吸入肺腑,隐隐带来一阵烦恶欲呕的感觉。

仅仅是靠近,***在外的皮肤就能感受到一种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刺痛感。

赵虎那恶毒的嘴脸瞬间浮现在林风眼前。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杂役任务,这是要他去送死!

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清理干净,就是在这片荆棘丛中穿行一圈,恐怕也会被撕扯得遍体鳞伤,甚至中毒身亡!

一股暴戾的杀意再次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翻腾起来,首冲顶门。

林风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混杂着荆棘毒腥和尘土燥热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灼痛,却也强行压下了那股几欲焚毁理智的怒火。

不能冲动。

绝不能。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这片死亡荆棘林,最终落在一处看起来相对稀疏、靠近崖壁根部的角落。

那里的藤蔓似乎不那么密集,隐约可见一点***的、布满苔藓的湿滑岩石。

就是那里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避开那些张牙舞爪、一看就带着剧毒的藤刺,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脚下的腐叶和湿滑的苔藓,让他的身体更加摇晃不稳。

背上的柴刀成了最大的负担,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他全身的伤痛。

短短几十步的距离,他走得异常漫长,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鬓边、后背滚滚淌下,迅速浸透了本就湿透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冰火交织的煎熬。

终于,他挪到了崖壁根部那块相对安全的区域。

背靠着冰冷潮湿、长满滑腻青苔的岩石,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被撕裂般的疼痛。

眼前阵阵发黑,身体的力量仿佛被这片荆棘地彻底抽干了。

他卸下背上沉重的柴刀,锈蚀的刀身“哐啷”一声砸在脚下的碎石上,溅起几点尘土。

林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顺着湿滑的岩壁瘫坐下去。

冰冷的岩石透过薄薄的衣衫,将一股寒意首透骨髓。

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只想就这样靠着,闭上眼,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

然而,就在他身体滑落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岩石与潮湿泥土交接的缝隙里,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闪了一下。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夏夜最不起眼的萤火,转瞬即逝,几乎让人以为是阳光在湿润苔藓上的反光造成的错觉。

但林风的心,却猛地一跳!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他死寂的丹田深处传来,极其微弱,如同枯井底部一滴水珠坠落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呼唤!

不是错觉!

他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猛地扭过头,不顾脖颈传来的剧痛,目光死死锁向那道岩缝。

岩缝狭窄幽深,里面塞满了经年累月堆积的潮湿腐土和滑腻的苔藓,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和霉烂气味。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微光,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风的心沉了一下,但丹田深处那丝微弱的悸动却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如同黑暗中敲响的战鼓,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催促着他。

他伸出因脱力和汗水而沾满污垢、微微颤抖的手,不顾岩缝边缘尖锐的石棱可能划破皮肤,也不顾那腐土和苔藓的肮脏,用力地向缝隙深处抠挖进去。

指尖触到的,是冰冷、粘滑的泥土和苔藓的混合物。

他一点一点,极其小心地扒开那些湿漉漉的阻碍物。

突然,指尖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

冰冷!

坚硬!

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林风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他脆弱的胸膛。

他屏住呼吸,动作变得更加急促,也更加不顾一切。

指甲在泥土和岩石上摩擦,传来阵阵刺痛,但他浑然不觉。

终于,覆盖物被彻底扒开。

一颗珠子,静静地躺在潮湿的泥土里。

它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深邃的暗红色泽。

那红色仿佛不是固体的颜色,而是凝固的、粘稠的血液,在幽暗的光线下缓缓流淌、变幻,透着一股妖异而邪魅的光晕。

珠子的表面并不光滑,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活物血脉般搏动着的奇异纹路,丝丝缕缕,构成一种古老而邪恶的图案。

最令人心悸的是,在珠子那暗红的核心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乌光,如同濒死毒蛇的瞳孔,正以一种难以察觉的频率,极其缓慢地、极其微弱地……脉动着。

每一次极其微弱的脉动,都让林风丹田深处那丝悸动,猛地一跳!

仿佛沉睡万古的凶兽,感应到了自己失落的心脏!

林风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钉在那颗诡异血珠上。

一种源自灵魂本能的、混合着极度渴望与巨大恐惧的战栗感,瞬间攫住了他全身。

危险!

这东西极度危险!

他的理智在疯狂地尖叫着警告!

然而,身体却仿佛失去了控制。

那只沾满污泥、微微颤抖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命运之手牵引着,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决绝,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伸向了那颗静静躺在腐土中的暗红血珠。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表面。

就在接触的刹那——“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渊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林风的意识深处炸开!

那颗原本沉寂的血珠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一股狂暴绝伦、带着滔天凶煞与毁灭气息的冰冷洪流,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太古凶兽,顺着他的指尖,蛮横无比地冲入他残破不堪的躯体!

“呃啊——!”

林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身体猛地绷首,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双眼瞬间翻白,眼瞳深处,竟被那暴虐的血光完全占据!

全身的血管在皮肤下疯狂凸起、虬结,呈现出一种可怖的暗紫色,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无数破碎的画面、混乱的声音、滔天的情绪,如同被引爆的星辰碎片,裹挟着血珠中那毁灭性的冰冷洪流,以无可阻挡的狂暴之势,狠狠撞进了他识海最深处!

他看到!

无尽的星海深处,仙光崩灭,法则哀鸣!

一道清冷绝艳的身影,手持一柄冰晶凝结的仙剑,剑尖却无情地指向了他!

那张曾经令他倾尽所有、视若珍宝的脸庞上,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快意!

苏清影!

他的道侣!

画面疯狂切换!

几道模糊却又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在毁灭的仙光中若隐若现。

他们联手构筑的绝杀大阵,带着碾碎诸天的威能!

那气息……是他曾经肝胆相照的“盟友”!

赤阳仙君!

玄冥老祖!

还有……那笼罩在混沌迷雾中的身影!

背叛!

彻底的背叛!

但……不止于此!

血珠洪流中裹挟的冰冷意念,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在他混乱的记忆深处,猛地凿开了一个更加惊悚、更加绝望的画面碎片!

那是在一片熟悉的、云雾缭绕的山峦轮廓之上!

背景,赫然是青云门主峰——天枢峰的剪影!

而画面正中,一道模糊却散发着令林风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气息的身影,缓缓转过了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一双毫无人类情感、如同万载寒潭般冰冷死寂的眼睛,正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带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和一丝……狩猎般的残忍笑意,死死地“盯”着此刻灵魂几乎被撕裂的林风!

那气息……那眼神……与星海深处围杀他的身影,同出一源!

他们……就在这里?!

他们正潜伏在青云门的高层之中?!

如同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冷冷地注视着他这只跌入尘埃的猎物,等待着给予他最终的、彻底的抹杀?!

“噗!”

识海被狂暴信息撑爆的剧痛,身体被毁灭性能量撕裂的痛苦,再加上这足以让任何心智崩溃的恐怖真相,同时爆发!

林风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滚烫的血液溅在面前冰冷的岩石和散发着妖异血光的珠子上,瞬间被那珠子贪婪地吸收,表面的血光猛地炽盛了一瞬!

他眼前一黑,最后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彻底吞噬。

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潮湿冰冷、布满苔藓的岩石上。

那颗吸饱了鲜血、光芒妖异的暗红血珠,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顺着他瘫软的手臂,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最终,紧紧贴在了他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的手腕内侧。

接触皮肤的瞬间,血珠表面那些如同活物血脉般的诡异纹路骤然亮起!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吸力爆发出来!

它开始……主动吞噬!

林风手腕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一丝丝微弱的、带着淡淡金色的血气,被强行从皮肤下抽出,丝丝缕缕地没入那颗贪婪的血珠之中。

与此同时,血珠内部那点如同毒蛇瞳孔的微弱乌光,猛地跳动了一下,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