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本苗疆圣女,五年前救下萧行云。他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可惜随他回京不过数日,
他便心有二人。我服下忘情蛊,只待三日后情绝。后来我离开中原,一路***,
世人都传太子疯了,可这与我何干?...“忘情蛊,一寸长,形如蝶,色如血。服之,
三日后,情绝。”南潇潇想着族老的话,握着手里忘情蛊,苦笑出声,直接服下。三个月前,
嘉年郡主沈念瑶,带着侍卫围了她的院子,含泪跑向她夫君时,南潇潇才知,
同她成婚三载的便宜夫君萧行云,居然是嘉年郡主的未婚夫!失踪已久的太子殿下!
那时的南潇潇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夫君保不住了。
当时她只想靠着这三年的情谊换几斤黄金罢了。萧行云临走时,握住她的手道歉。“潇潇,
对不起,这些年是我骗了你,其实我从未失忆。”南潇潇当然知道,身为巫苗族的圣女,
萧行云是否失忆,她一摸脉象就清楚了。不过是因他生着一张好皮囊,她一时色迷心窍,
又仗着自己蛊术无双,无所顾忌的收留眼前人。未曾想,他来头这么大!
她只想快点将钱忽悠到手,等来日换间大的宅子。可萧行云深情地看着她,
拉着她的手不愿松开,一字一句地向她承诺。“潇潇,不论我身份如何,
心里只有你一个妻子,同我回京,我向嘉年郡主退婚,请父皇下旨封你为太子妃,
我们这辈子都不分离,可好?”南潇潇僵在原地,她本以为民间这段经历,
对萧行云来说会是耻辱,只要他有机会回京,必然迫不及待的扔掉自己,可他……五年前,
南潇潇出苗疆游历时,救下奄奄一息的萧行云。等到萧行云醒来时,
她才得知自己救了一个中原人,对方似乎对自己一见倾心。南潇潇对此毫不在意,
萧行云却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不放,南潇潇拒了一次又一次,但萧行云从未放弃。
直到三年前,南潇潇炼蛊时,被蛊虫反噬。萧行云为了救她,独自去闯万蛇窟取蛇胆做药引,
险些丧命。她只觉心跳如鼓,那颗总带着防备的心,硬生生地闯进一个人。也因此动容,
决定嫁给萧行云。婚后,萧行云更是事事以她为先,才逐渐软化了她这颗坚硬的心。所以,
当萧行云身份曝光后,依旧选择握住她的手那一刻起。南潇潇承认,
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萧行云了。于是,她点头答应跟萧行云回京。不论京中有多危险,
她都不愿跟萧行云分开。那天,南潇潇红着眼,握住萧行云的手说:“萧行云,
我真是着了你的道。再说一次,这辈子你只许爱我,要是敢爱上别人,便让你再也寻不到我!
”萧行云握住她的手,宠溺地看着她说:“潇潇,你就是我的命,就算死,也只爱你一人。
”刚到京城的第一个月,萧行云确实跟以前一样。日日为她寻来有趣的物件,
时兴的首饰衣裙。每次别人见她出身乡野,想刁难她时,萧行云总会及时出现护住她,
那些人仗着她听不懂中原话,当面辱骂她时,他总为她出头,发难对方。
为此还被言官批了不少次,但他依旧不改。南潇潇心疼他的名声,于是压着对中原的好奇,
每日缩在院子里,生怕为他惹来麻烦。萧行云总是抱着她说:“无妨,潇潇想去哪里,
去便是了,一切有我。”京中无人不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这一切,终究是镜中花,
水中月。现在她梦醒了。南潇潇也说不清,萧行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但她感受着手中的蛊虫传来的信息,她就知道,那个心里只有自己的萧行云,将心分成两半,
爱上了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漂亮的首饰变成两份,
也许是越来越晚回来的时间,又或者他的目光,开始无意间略过自己,落在嘉年郡主身上。
该恨吗?可他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甚至愿意放弃生命,来救自己。该爱吗?绝不,
她南潇潇向来说到做到,拿得起,也放得下。君若无情我便休!既然,他萧行云爱上别人,
那她就吃下忘情蛊,离开中原。想到此处,南潇潇拿起笔,用这些时日费力学会的中原文字,
写下和离书。她将和离书小心翼翼包好,想亲手递给萧行云,了结这段情。三日后,
她就要离开中原。她独自站在院子门口,从天光乍破,等到日暮西沉,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萧行云还没有来。丫鬟芙儿不忍心,从院内走到她身旁,
一遍又一遍地劝着她。“姑娘快回去吧,太子要是看见您在寒风里等他,会心疼的。”会吗?
她不信。他若是心疼她,又怎么可能失约。不知过了多久,萧行云才抱着东西快步赶来。
看着苦等的南潇潇,萧行云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满脸愧疚地说:“潇潇,是我失约了,
今天跟父皇处理政务,忘了时间。让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快进屋,小心受了寒。
”萧行云解开斗篷,小心翼翼地将它盖在南潇潇身上,他的动作举止轻柔,
像是对易碎的珍宝。南潇潇一言不发,从自己脉象异动那刻起,她就知道他在撒谎。
他身上是京中最时兴的脂粉香,皇帝怎么会用?难为萧行云记得她味觉敏锐,从来不用香料,
看样子应该在风中站了许久。她是因为蛊虫不喜欢香粉,所以从来不用,而现在袖中蛊虫,
因为香粉,正烦躁的乱动……这瞬间,心如刀绞得让她说不出来话。萧行云毫无察觉,
拿出一根偏凤钗,献宝似的戴在她头上,看着月光下的南潇潇,他眼里闪过痴迷。
“不愧是我家潇潇,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南潇潇并没有露出欣喜,
只是沉默着将包好的和离书,递给萧行云。“这个给你。”萧行云诧异接过,“这是什么?
”他刚要打开时,南潇潇拦住他的动作。“送你的礼物,三天后再打开看。
”萧行云止住动作,如珍如宝般小心贴身收下。“潇潇,是什么惊喜吗?
”南潇潇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情。她勉强扯了扯唇角。“三天后,
你就知道了。”萧行云,希望到时候,你会喜欢这份礼物!2第二日一早,南潇潇刚睁开眼,
萧行云便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娴熟地挽起她的头发,如往常般为她梳发画眉。
萧行云眼中满是惊叹。“我家潇潇,真是明媚动人。”南潇潇并未说话,她看着镜子里,
萧行云深情的眼,那双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可她知道,那双眼里,现在不止有她。
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疼起来。萧行云凑到她耳畔:“潇潇,今日难得休沐,我带你去西街逛逛,
可好?”南潇潇握紧衣袖,她生不出游玩的心思,只有无尽的疲惫。罢了,来京三月,
她一直待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既要走,她想看看这中原,跟苗疆有什么区别。
就当这次逛街,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并肩而行。然后,再也不见。南潇潇刚点头,
萧行云就命人去备马车,还温柔地为她穿好外衣,握着她的手,向院子外走去,任谁看了,
不心生羡慕。到了西街后,他更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照顾着她,凡是她多看一眼的物件,
都第一时间为她买下,无论多么幼稚的娱乐活动,他都陪着她去玩。哪怕她想挣开他的手,
他也紧紧握着,牢牢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那双深情的眼,笑着说:“潇潇,
你可别想丢下我。”南潇潇只觉讽刺。分明是他先丢下她的。“太子哥哥。”清脆女声响起,
南潇潇循声望去。就见沈念瑶站在远处,激动地向萧行云跑来。萧行云眼里闪过欣喜,
紧接着又变得惊慌起来。绝不能让潇潇发现他跟沈念瑶的关系!他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沈姑娘,你我早已退婚,理应保持距离。”随后亲昵地搂住南潇潇,温柔地说:“潇潇,
我们走吧。”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沈念瑶身上,就像对待无关紧要的人。
可南潇潇摸着他凌乱的脉象,听着蛊虫的慌乱,还有那熟悉的脂粉味。她只觉得,
自己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一样。沈念瑶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绞着帕子,不甘道:“太子哥哥,
你昨日还抱着阿瑶夸,今日怎么这么无情。”萧行云紧张地看向南潇潇,见她面色如常,
才松了一口气。“你应该庆幸,潇潇听不懂中原话,不然…”萧行云阴鸷地看着沈念瑶,
眼里全是警告。沈念瑶面色一慌,扶着发钗,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行云。“太子哥哥,
阿瑶只是太爱你了,才失了分寸,说错了话。你别不要阿瑶,就当养个小猫小狗,
只要能让阿瑶,远远看你一眼,就够了。”萧行云看着沈念瑶崇拜的眼神,脸上一阵满足,
当即语气软了几分。“阿瑶,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今晚我去找你。
”而后认真道:“别让潇潇发现。”他只看到沈念瑶满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却没看到一旁南潇潇,十指紧握,嘴唇紧抿,那双明媚动人的眸子,也在这一瞬黯淡下来。
她不想动,可身体又使不出劲,只能任由萧行云带着她,向前走。萧行云,你知道吗?
为了你,我已经学会了中原话。3日落月升,南潇潇同萧行云一路来到湖边,
看到满湖莲花灯。萧行云感慨道,“潇潇,我去买盏荷花灯,我们一起许愿吧。
”南潇潇一愣,她想到去年此时,萧行云握着她的手,同她一起放飞孔明灯,祈求上天保佑,
让他们白首不相离。果然人心易变。既然,他们注定分开,又何必许愿。“我饿了,
想吃桂花糕。”她忍着心痛,挤出话来,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萧行云亲昵地扶过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潇潇,京中西街的桂花糕一绝,你在此地等我。
”她看着萧行云离开的背影,垂下眼帘。萧行云,我再也不会等你。她看着满湖荷花灯,
生不出半分喜悦。无意间瞥了一眼,却见一直跟在后面的沈念瑶,满脸不甘,
提着裙子向她走来。南潇潇不愿同沈念瑶打交道,抬脚正要换个地方,却被沈念瑶一把抓住。
恼怒下,她甩了手臂。下一瞬,沈念瑶就向湖中摔去。南潇潇来不及思考,下意识伸手去抓,
却被沈念瑶一把推开,只能看着沈念瑶落入水中,不断哭喊着。她怔愣在原地,
就见萧行云冲过来,跳入湖中,游了过去。南潇潇看着湖中两人,紧紧相拥,
她嘴里愈发苦涩,扭过头去,不愿再看。上岸后,沈念瑶如水蛇一般贴着萧行云,
红着眼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说完后,紧紧缩在萧行云怀中。
萧行云眼里满是心疼,握着沈念瑶的手,不断安抚。南潇潇看着这一幕,只觉刺眼。
眼前曾握住她的手,说永远无条件相信她的人,早就变了。可她又不是泥人,
会任由他人欺负。恼怒下,她将蛊虫种下。若敢冤枉她,今日非做实不可!
她没有心力同他们掰扯,直接开口。“我没有推她。”“好,我信你。
”她诧异地看着萧行云。“潇潇,我说过,我永远会无条件信你。”萧行云认真看着她,
丝毫不顾及怀里面色铁青的沈念瑶。她停下驱蛊的动作,表情有些缓和。“潇潇,
沈姑娘终归是落了水,我先送她回府,你也快回去。”说罢,他就抱起沈念瑶上了马车。
南潇潇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她驱动蛊虫,却听到。“太子哥哥,阿瑶没有撒谎。
”“我知道,阿瑶怎会骗我,潇潇就是恼你一直跟着我们,吃味将你推下,我这么说,
只是不想她针对你罢了……”南潇潇自嘲地笑了,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她在期待什么,
真是可笑!蛊虫开始传来龌龊的声音。她不想听他们亲热的场面,强行切断了蛊虫链接。
因反噬,呕出一口血来。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泪又落了下来。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掉!
可明明她已经猜到了一切,也做好了彻底离开的准备。但这一瞬,她还是心如刀割,
近乎窒息。南潇潇向家中奔去,她这就收拾行李!明日一过,她就离开中原!4夜色中,
南潇潇在卧室内翻箱倒柜,眼前如山高一样的物品,是她从苗疆带来的,
都是她同萧行云的回忆。有他们定情时的婚书,结缘时发带,许愿的红绳,
求来的姻缘锁……她一边落泪,一边将两人信物扔进火盆,仿佛只有这样,
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牵绊。萧行云的一举一动,再也不会乱她的心神。……当晚,皇宫内,
萧行云笔直地跪在地上,皇帝愤怒地将奏折扔向他。“混账!你同沈家女退婚后,
却又跟她有了肌肤之亲,闹得风雨满城,好好将人收了做太子妃,不就万事大吉!
结果你又来求娶一个村妇做太子妃!让沈家女做侧妃?你是想气死朕吗?
”萧行云侧身躲过奏折,他知道他的做法不妥。但他可是太子,未来的天子,
外人意见重要吗?潇潇是他的正妻,他爱她,自然不会将她贬妻为妾。阿瑶深爱他,
他给她一个侧室就够了。至于承诺,他作为太子,只有阿瑶一个妾,已经很好了。
潇潇若不喜欢,明面不宠就是。萧行云面色坚定。“父皇,儿臣的太子妃,只能是潇潇,
若不是,儿臣终身不娶!”皇帝看着自己满脸倔强的独子,恨不成器地将镇纸扔了过去。
“逆子,你动一下脑子想想,村妇能给你多少助力,沈家能给你多少助力!
”萧行云吃痛抬头,面色犹豫。……第三日一早,南潇潇忍不住蹙着眉,
看着拦住她不让她走的沈念瑶。她现在急着寄卖物品,懒得同她一般见识。
沈念瑶却不依不饶,手里还捏着一根偏凤钗,同前天萧行云送她的那一根一模一样,
笑得花枝乱颤。“我知道你听得懂中原话,就不跟你卖关子了。你知道吗?
这可是元后的陪嫁,天下也就两支。那日太子想都送给你,我不过略施小计,
就拿走其中一支。要不是我可怜你,你怕是连手里那支都得不到。”许是心已经千疮百孔,
南潇潇听到沈念瑶的话,毫无感觉,只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沈念瑶不满地蹙起眉,
恶毒地将脚踩在她的手上。“我不想跟你计较,滚。”她直接甩开沈念瑶的脚,
继续收拾着包裹。倒是沈念瑶,在一旁哈哈大笑,得意地看着她。“村妇就是村妇,
自从昨天借你手一闹,凭借我的家世,只会是太子妃。你一个未来要在我手下讨生活的妾,
也敢让我滚?”南潇潇头都没抬,只觉得可笑。她同他已然走散了。如今太子妃是谁,
与她有何关系。反正今日一过,她就离开。沈念瑶被无视后,怒从心起。“来人,
给我把这个村妇按住,我要好好教教她规矩!”南潇潇见原本的婢女,全部听沈念瑶指挥,
向她走来,当即蹙起眉。她只不屑大开杀戒,又不是不能。“圣旨到!
”声音从远处传来的瞬间,沈念瑶忙示意人下去,得意道:“肯定是封我为太子妃的旨意,
你看我今后怎么折磨你!必要你尝遍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潇潇甩开沈念瑶的手,
向屋子走去。既同她无关,她又何必留在原地,她可是巫苗一族圣女,除了天地,谁都不拜!
只听太监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民女南潇潇,性娴礼教,德蕴温柔,
与太子天造地设。朕特封汝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于礼部,寻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南潇潇愣在原地,就见太监将圣旨恭敬地递到她手里。她看着手里的圣旨,心情一阵复杂。
一旁的沈念瑶面色惨白,不甘道:“你这个村妇,成了太子妃又如何,
我沈家有的是法子弄你!来人备轿,我要去找太子哥哥!”5太监走后的三个时辰,
南潇潇已经将所有东西处理完毕。一个小小的包袱里,几件换洗衣物和路上的盘缠。
其余的物品不是消失在昨夜的火盆中,就是直接被她售卖出去。整个屋子内,
没有任何同她有关的物品。就像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她呆坐在椅子上,
看着桌上的圣旨,不断发愣。心脏又开始抽疼。没关系,熬过今晚,忘情蛊生效,
她就不疼了……“潇潇,圣旨你接到了吧,我刚刚已经命礼部,选了最近的吉日,十五天后,
我们就昭告天下,再次成婚!”萧行云回来了,脸上挂着笑。南潇潇一言未发,抬头看着他。
这个同她成婚三载,唯一一个打开她心扉,却又伤她最深的人。心中只觉一阵疲惫。
“太子哥哥。”沈念瑶红着眼跑了进来。她看着萧行云眼里满是愧疚,却将沈念瑶推开,
凑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潇潇,若非落水一事,父皇非要下令赐婚,我怎会纳她为妾?
你放心,这些纯属无奈之举。我发誓,这辈子除你之外谁都不碰。”她并未开口,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眼前人,话里话外都将此事的原因,归咎于她。仿佛有什么东西,
在这一瞬间彻底烂掉。她眼中除了悲伤还有失望。沈念瑶嫉妒看着南潇潇,压下眼里的不甘,
扶着肚子,梨花带雨地哭道:“太子哥哥,阿瑶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已经两个月了。
”而后挑衅地看向南潇潇,无声地比着口型。“你是太子妃又如何,我肚子里可是长子!
”南潇潇握紧杯子,险些将茶杯捏碎。孩子?两个多月?他们回京,不过三个月。
岂不是……她差点呕出一口血来。原本她与萧行云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惜当时身子虚弱,
孩子没能保住。诊治时,巫医断言,她今生再难孕,若是非要生子,性命难保。
她向来坦荡大方,直接将事和盘托出,做好了同萧行云分离的准备。可萧行云握住她的手,
说永不分离,就算绝后,也甘之如饴!此后,更是担心她会有孕,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房事。
回京前,南潇潇还曾想过,无论多么难的境地,她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原来海枯石烂也不过一个月而已!萧行云欣喜地看着沈念瑶,却碍于南潇潇在一旁,
不敢有太多动作。他喜形于色,低声轻语:“阿瑶,你真是我的大功臣,要是没有你,
我就绝后了。等日后你将孩子生下,他便是继我之后的皇储!”沈念瑶满意点头,
妩媚的声音响起:“那太子哥哥,你今夜能陪陪阿瑶吗?肚子里的宝宝,
也想你~”看到萧行云点头后,沈念瑶如愿以偿。“潇潇,
本来今日封妃是要留在府里好好陪你,可父皇那边……”“无妨,早去早回便是!
”萧行云很意外南潇潇为何答应得如此痛快,甚至没等他把准备好的谎言说出口。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潇潇好像对自己的事情全然不上心了。可在沈念瑶的催促下,
他来不及想这么多,匆匆出了门。南潇潇目送二人离去后,扶着墙,缓缓蹲下。她干呕出声。
心痛得四分五裂,就连腿也迈不动分毫。她靠在墙上,泪不断落下。随着,月光的升起,
南潇潇感觉胸腔一阵轻快。原本哀伤的心,像是空了一块,她再也生出半分哀乐。她知道,
这是忘情蛊生效了。原来这就是情绝。曾经多么浓烈的情绪,再也不会让她产生半分波动。
她甚至无法 理解,前几日为什么悲痛欲绝,也不理解三月前为什么满心欢喜。
南潇潇看着镜子里,平静的眼睛。拿起一旁的行李,趁着夜色,向外走去。她该回苗疆了。
……萧行云站在冷风中,如往常般吹淡身上的香粉,无比娴熟地处理身上的吻痕。
他抬脚轻轻走进院子里,打算像以往一样钻进潇潇被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再以父皇年事已高,需太子辅政为由,为自己的夜不归宿道歉。反正他与沈念瑶的事情,
只要没有被南潇潇发现,那便是没有做过。说到底来,他也不怕发现,反正苗疆路远,
南潇潇既然来了京城,这辈子就回不去了,只是舍不得她伤心罢了。萧行云走进卧室,
见屋内无人,他以为潇潇只是去了南城夜市,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只是,
总觉得屋子内空旷了许多!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萧行云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潇潇怎么还没回来!他忙将众人叫醒,整个院子内的丫鬟、婆子,
竟无一人知道潇潇的踪迹!萧行云的心脏无端地感到慌乱。他鬼使神差下,冲进了书房,
发现曾经属于他们俩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一个念头逐渐在他心里升起!潇潇,离开了!
南潇潇带走了所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萧行云几乎要疯了。“不可能,
潇潇怎么会突然离开呢?”突然间,他想起了三天前,潇潇送给他的礼物……6对,礼物!
前天潇潇亲手将礼物递给他,特意让他三天后打开,说里面有惊喜。所以,
潇潇现在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不然为什么所有东西会突然不见,
一定是潇潇怨他没时间陪着她,同他开玩笑!只要找到礼物,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想到这,
萧行云忙在身上翻找,可摸遍衣袖,他也没找到那份礼物。不可能,那可是潇潇送他的,
他一直贴身收着,从不离身。难不成,掉在哪里?他正要命人沿路寻找,忽想起,
那日沈念瑶落水,他抱着沈念瑶回沈府后,换过一次衣物,那份礼物应该在沈府!想到此处,
萧行云冲出院门,直奔沈府,身后宫婢忙起身去追。他策马强行冲进沈府,不顾众人阻拦,
直奔沈念瑶闺房。一脚将门踹开,将睡梦中的沈念瑶强行摇起,急切地问着。“快说,
我的衣服在哪!”沈念瑶骤然惊醒,原本怒火中烧,看到萧行云急切的脸,瞬间惊恐,
颤抖地说。“衣、衣服?在,在暖阁…”萧行云一把将沈念瑶推开,直奔暖阁。
床上沈念瑶大口喘气,压下脸上的恐惧,瞪着一旁侍女道:“还不快扶我起来,为我梳妆。
”……暖阁内,萧行云正着急地翻找,看着手中精美的礼物,才松了一口气。找到就好!
他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拆着礼物,连外面的包装盒都不舍得弄伤,心中的不安不断传来,
让他拆得愈发慢。但萧行云不敢细想,只一个劲地安慰着自己。毕竟,潇潇同他成婚三载,
一直伉俪情深,怎么可能不告而别。虽然,入京后他身边多了沈念瑶,但他一直藏得很好。
再加上,潇潇不通中原文,身边又都是他的人,他跟沈念瑶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现!
所以,这只能是潇潇任性的恶作剧。想归想,他在拆开包装前,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直到看到露出的卷轴一角。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握着卷轴。
“这一定是潇潇留下的线索,等我找到她,必须告诉她,下次可不许这么任性了。
”他笑着拉开卷轴,映入眼帘的,就是用中原字写出的和离书。看清上面的字后,
萧行云一愣,瞳孔收缩。这是,和离书!为什么潇潇会给他和离书?难不成,潇潇,
要同他和离!潇潇,要离他而去!萧行云满脸惊恐,失手将卷轴摔落,退后几步。“不可能,
潇潇怎么会同我和离,这肯定是假的!”萧行云又捡起地上的卷轴,翻来覆去地查看,
似要将卷轴看穿,可落款处就是南潇潇用苗语写下的名字,他死死握住卷轴,睁大双眼,
身体不断后退。萧行云不愿相信,握着卷轴,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
潇潇她不通中原文字,肯定是别人逼她的……”说到这里,萧行云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看着卷轴上潦草的字迹,和旁边秀美的苗文。一种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升起。
万一潇潇学会了中原话呢?万一她能听懂呢?回想这几日,
他跟沈念瑶在潇潇面前的所作所为。萧行云瞬间面色惨白,身体颤抖,他只觉自己遍体生寒,
双眼发黑。恍惚间,他依稀感到有许多人进来。可现在他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
只觉头晕目眩。随即,他呕出一口血来,摔倒在地。“太子……”身边惊呼声此起彼伏。
7南潇潇看着紧闭的城门,跟在人群后,只等天亮,城门开启,她就会离开京城。
这次她打算,先去游历四海,再回苗疆。……皇宫内,萧行云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
迷迷糊糊念着:“潇潇,别走……”一旁沈念瑶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嫉妒。突然,
萧行云猛地睁开眼,直起身来。他一扭头就见沈念瑶坐在床边,为他擦汗。当即恼了。
萧行云一把将沈念瑶推开,穿鞋下床,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若非沈念瑶的引 诱,
他怎么可能让潇潇失望,害潇潇伤心远走!今夜这么冷,潇潇肯定会冻着的,
他要快点把人找到。就算潇潇真的生气,也要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念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
他们一定还能从头再来!想到此处,萧行云跑得更快了。眼瞅着,萧行云就要跑出宫殿,
身边突然出现一堆宫婢,将他团团围住,拽住他,不让他走。萧行云怒骂道:“滚开,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挡孤的路,你们有几个脑袋!”他费力打骂,可那些人却跪在地上,
低着头,死活拽住他的衣服,不让他移动分毫。萧行云红着眼,这些人不让他出宫去找潇潇!
简直罪该万死!万一潇潇在外遇到危险,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太子哥哥,
你今日突然晕倒,吓坏阿瑶了,门口风冷,还是回去休息吧。”他一回头,
就看身后沈念瑶红着眼,轻声细语地说着。若是平时他肯定将人搂着,轻声哄着。
可现在他只觉都是因为沈念瑶的引 诱,才有了如今的一切。不然,
他跟潇潇一辈子都会幸福快乐!恼怒之下,他直接将沈念瑶推倒在地,
冷着脸:“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潇潇怎会离开!”他看着沈念瑶苍白着脸,
痛苦地捂住肚子,不断哀求,只觉心烦。撇过头看着拦住他的宫婢,怒道。“尔等,
再敢拦孤,信不信孤诛你九族!”“朕竟不知,太子这般仗势欺人!!”萧行云一愣,
就见皇帝沉着脸走来,忙去行礼。皇帝冷哼出声,寻椅子坐下,不去理会他。
萧行云眼睛一亮,忙走到皇帝身边。他想着如今天色未亮,城门未开,那潇潇一定还在城中,
只要加大人马,就一定能找。忙道:“求父皇下令封城三日,儿臣要寻一人。
”皇帝当即面色一沉,将茶杯摔在地上。“孽障,你身为太子,不重视家国大事,
整日耽于情爱!简直荒唐!现在又下令封城,你是觉得朕舍不得打死你吗?
”萧行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他无法接受潇潇离开。就算付出一切,他也要先把潇潇寻到,
事后他甘愿承担父皇的怒火。皇帝被他气得差点喘不过来气。萧行云直接跪在地上,
长跪不起。他知道父皇向来心疼他,如今也不例外!见萧行云跪在冷风中,
皇帝眼中的怒色淡去,眼中只剩心疼,捂着心口,摆了摆手。“来人扶太子起来,
为太子添衣。”萧行云忙抬起头,就见皇帝无奈道:“起来吧,朕准你封城三日。
”萧行满眼希冀,又听皇帝话锋一转道:“但封城后,你必须先把沈家女娶回来,
皇嗣绝不能流失在外。”萧行云一愣,眼中浮现厌恶,但还是点了点头。眼下最重要的是,
先找到潇潇!剩下的事情,等找到潇潇后,他慢慢解决!……城门附近,
南潇潇诧异地看向身后。御林军策马赶来,高声喊道:“陛下亲令,昨夜东宫丢失珍宝,
封城三日,其余人等速速退开,否则格杀勿论!”南潇潇看着百姓四散避开,
而后巨大的落锁声响起。她不理解为什么中原皇帝,为什么会做这种不利民生的怪事。
但这一切同她何干?反正早在半个时辰前,她就出了城门。南潇潇拿起包袱,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