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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命耗尽之时,便是燃烧意志的开始。”

林涛猛得惊醒。

静寂的房间里,空气中仿佛还留有只字片语的痕迹。

那是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肃穆中又有着一丝温婉。

秋风挤进窗棂,白色窗纱在月光下微微隆起。

墙上的电子钟定格在凌晨三点。

林涛仰望天花板,双手垂在床边,像被钉住的十字架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嘴里开始不停重复着一段奇怪的文字。

片刻后,他缓缓起身,披上一件白色衬衫,来到客厅。

对面房间的门缝里,还残留着一缕灯光。

林涛来到门前,刚抬起手,里面便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的林涛,被涌出的昏黄光晕覆盖了全身。

房间里,靠墙放着一张棕色写字台,桌角上,一盏油灯的薪火,在玻璃灯罩里跳得很欢脱。

写字台前,一个年轻女人,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她一头乌黑长发宛如瀑布一般,从肩头洒落到桌面,白色的高领毛衣在灯光下略显微黄。

女人手里握着一只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的毛笔,旁边放着一块黑色的砚台,里面的墨汁应该刚刚研磨过,空气中,还有着淡淡墨香。

林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姐,还没睡呢?”

女人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回道:“就快了。”

她笔锋流转,顷刻间,己经在一块手掌大小的骸骨上写下了两行文字,墨汁接触到白骨的瞬间,一笔一画像烙印上去一样,留下一片浅浅的凹陷。

女人右开始手不自然的颤抖,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着林涛,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澄澈。

“倒是你,怎么现在就睡不着了?

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么?

赶快回去睡觉!”

女人眉头轻皱,两颊微嘟,作出一副生气状。

林涛见了,连连点头,迷迷糊糊得说道:“哦~知道了!

那你也早点休息,别太辛苦了。”

他转身虚掩房门,朝着厨房走去。

路过客厅圆桌的时候,随手抄起一只玻璃杯。

林涛来到厨台前,按下了白色电水壶的开关。

水壶里传来电热丝低沉的“咆哮”,如野兽般躁动。

很快,水花翻腾,这节奏,倒是跟他脑袋里隐隐的头痛默契十足。

林涛使劲甩了下头,而得到的,却是更加猛烈的返场二重奏。

无奈中,他倒了杯热水,一小口下肚,暖意瞬间流遍全身。

窗外的月光在窗内慵懒得爬着。

终于爬上了厨台的桌角,点亮了上面的一副相框。

照片里,林涛和姐姐两人并排站在一棵硕大的樱花树下。

和风晴朗,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散落在周围的花瓣,灿烂祥和。

林涛看着照片,浅浅一笑。

他目光刚要离开,却被照片上,盘踞在树下的一个黑点吸引了去。

在他的注视下,这颗黑点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水,慢慢晕开,缓缓扩散。

林涛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此刻,客厅里静得出奇,空气中还留有一丝热水的余温。

林涛紧盯着那个黑点,扩散停止了,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忽然,一只红色的瞳孔,从中浮现,那东西上下翻动,仿佛有生命一样,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锁定了林涛的双眼,一瞬之间,林涛的脑海里,像雷鸣般闪过一个念头。

下一秒钟,他困意全无,整个人发疯似的向着厨房外跑去,手上的玻璃杯被他扔在身后,滚烫的热水在杯中激荡,有一半己经飞溅了出去,白色蒸汽被月光点亮,仿佛凝结成了永恒。

林涛冲进那扇虚掩的房门,书桌边,此时只剩下空荡荡的座椅。

“姐!”

林涛喊了一声,目光扫视着房间。

很快,他便在床边,发现了一名白衣女子。

她端坐着,面容憔悴。

一头长发,凌乱得散落身前。

半边脸颊上的皮肤己经残破不堪,变成了焦褐色,空气中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

而另一半的脸庞,仍依稀有着往日的面容。

女人一双眼睛好像被白色的膜覆盖着,看不到瞳孔。

“姐!”

林涛焦急得喊了一声。

女人寻着林涛的方向,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好似拥抱的动作。

林涛刚要上前,仅仅才迈出一步,忽然有一股力量,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他全身僵硬,瞳孔紧缩,耳边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

自己身上的每一颗细胞都宛如被禁锢,“这是梦么?!

这一定是梦!”

但眼前的景象,却又如此真实,这种感觉让他窒息。

烛火开始不规则得闪烁,火苗变成了黑白色,时而熄灭,又毫无征兆得亮起,每次变幻,都点亮着房间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片片白色花瓣。

原本在桌面的那块骸骨,缓缓升腾至空中,上面黑色的符号和文字,如流水般围绕着骨头的周身流动。

林涛的手,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时,骨头从中间猛得碎裂,散发出数道裂纹。

这些裂痕,像印记一样,从白骨的中心,扩散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打破了平面与空间的界限,林涛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张废旧的黑白报纸。

当这些纹路触及到房间的边际后,便开始由外向内,不断得带动着空间翻折。

每折叠一次,都伴随着剧烈的震动。

室内的家具,破损的墙皮,连带着房间内所有的物体,在折叠后,都荡然无存,变成了虚无的黑色。

林涛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

女人看向林涛的方向,那些裂纹也延伸到了她的身上,每一次震动,都让她宛如瓷器一样,掉落下一层白色晶砂。

最后,当所有的一切,包括女人自己,都消失在骸骨中心,那瞳孔大小的黑点里时,林涛身上的禁锢,也随之解开。

他蜷缩在地上,在黑暗中喘着粗气。

视线被汗水模糊,人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生命耗尽之时,便是燃烧意志的开始。”

林涛再度惊醒,洒在窗台上的月光变成了金色的朝阳。

六点二十八分。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仿佛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