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书女主
傅母眼尖,“缸里的水没这么清。”
“沉淀了会儿。”
陈茉莉搅动着锅铲,语气平淡,“妈要是不放心,我重新烧。”
傅母狐疑地凑过去闻了闻,除了玉米面的香味,似乎还有种说不出的清甜味。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哼了声:“少耍花样。”
傅母转过身,脸上全是震惊,从来不肯下厨,在家什么都不肯做的女人今天居然被她说了一句就主动下厨?
看着厨艺还不错呢…两碗玉米糊糊端上桌时,傅父傅建国刚晨练回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章上的星徽磨得发亮,看陈茉莉的眼神带着审视,却比傅母多了几分克制。
“爸,吃饭了。”
陈茉莉把碗放在他面前。
傅建国没接话,目光落在碗里。
这玉米糊糊看着比往常细腻,还飘着层淡淡的油花——她竟然舍得放了点猪油?
傅云庭是最后进来的。
他刚从训练场回来,额角还带着汗,看到桌上的糊糊时眉头微蹙。
原主从不吃粗粮,今天竟主动做了这个?
西人沉默地进食。
傅母咬了口玉米饼子,突然停住动作。
这饼子似乎没那么剌嗓子了,咽下去时喉咙里还有点回甘。
她瞥了眼陈茉莉,见对方正小口喝着糊糊,姿态安静,和昨天那个摔碗砸盆的泼妇判若两人。
“你今天……”傅母想说什么,被傅建国一个眼神制止了。
饭后,陈茉莉主动收拾碗筷。
洗到傅云庭的碗时,指尖触到碗底的刻痕——那是个“庭”字,刻得很深,像是用刺刀之类的利器划的。
原主的记忆里没这回事,看来是傅云庭自己的秘密。
刚把碗摞好,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傅嫂子在家吗?”
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带着刻意的委屈,“我……我来问问,昨天放桌上的手帕是不是掉你家了?”
是顾晚晴。
陈茉莉擦了擦手走到门口,就见顾晚晴站在台阶下,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眶红红的,手里捏着个空篮子,活脱脱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她身后跟着几个大院的妇女,眼神里都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原主的记忆瞬间涌来:昨天顾晚晴来送野菜,故意把一条绣着并蒂莲的蜀锦手帕落在桌上——那是傅云庭祖母生前的遗物,后来不知怎么到了顾晚晴手里。
“没看见。”
陈茉莉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
顾晚晴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怎么会呢?
我明明记得就放你家桌角了……那手帕对我很重要,是我……是我一位故人送的。”
她说着,偷偷瞟向院里——傅云庭正好从屋里出来。
“故人?”
陈茉莉挑眉,“哪位故人?”
顾晚晴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追问。
那手帕的来历本就含糊,她原是想借“丢失”的由头,让傅云庭觉得陈茉莉连死人的东西都要贪,顺便暗示自己和傅家的渊源。
“是……是一位长辈。”
顾晚晴低下头,声音哽咽,“算了,也许是我记错了,不麻烦嫂子了。”
她说着转身要走,脚下却像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猛地朝陈茉莉撞过来。
这一撞角度刁钻,正好能让她摔进陈茉莉怀里,再顺势“不小心”把篮子里的东西撒出来——篮子底层藏着几块碎玻璃,到时候就能说陈茉莉故意推她,还藏了凶器。
陈茉莉瞳孔微缩。
佣兵的本能让她瞬间判断出对方的重心偏移角度,侧身、抬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她没碰顾晚晴的身体,只在对方要摔倒时,用两根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挑。
顾晚晴只觉得手腕一麻,原本要摔出去的力道突然变了方向,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篮子里的野菜撒了一地,底层的碎玻璃也滚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哎呀!”
顾晚晴惊叫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嫂子,你怎么推我呀……我没碰你。”
陈茉莉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动,“是你自己脚滑。”
“怎么可能!”
一个胖妇人立刻喊道,“我们都看见了,你明明抬手了!”
“哦?”
陈茉莉看向她,“王嫂子刚才站在第三块砖上,对吧?”
胖妇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鞋跟卡进砖缝里了,拔了三次才***。”
陈茉莉淡淡道,“你身后的李嫂子,刚才一首在抠指甲缝里的泥,现在左手食指还在抖。
至于顾同志摔倒时,你们谁看清我碰她了?”
几个妇女面面相觑。
她们刚才只顾着看顾晚晴哭,还真没看清细节。
傅云庭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眉头紧锁。
他认识那篮子,是顾晚晴平时用来送饭的,从没见过里面有这东西。
“这玻璃是怎么回事?”
他沉声问。
顾晚晴脸色一白,慌忙解释:“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捡野菜时不小心蹭进去的……是吗?”
陈茉莉弯腰,捡起一块玻璃,“这玻璃边缘很整齐,像是从镜子上敲下来的。
后山野菜地里,有镜子?”
顾晚晴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傅建国也走了出来,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眼顾晚晴,突然开口:“晚晴啊,你父亲以前是玻璃厂的技术员吧?”
顾晚晴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慌。
她父亲的成分是“资本家”,这事在大院里很少有人知道,傅建国怎么会提起?
“既然手帕没找到,就先回去吧。”
傅建国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以后有事白天来,别大清早的在门口喧哗,影响不好。”
这话看似温和,却堵死了顾晚晴继续纠缠的可能。
几个妇女见没热闹可看,又听傅建国话里有话,讪讪地散了。
顾晚晴咬着唇,怨毒地瞥了陈茉莉一眼,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走了。
傅母看着顾晚晴的背影,又看看陈茉莉,眼神复杂。
刚才那一手,干净利落,倒不像原主能做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王嫂子的鞋跟卡砖缝里了?”
傅云庭突然问。
“看见了。”
陈茉莉把玻璃扔进灶膛,“吃饭的时候,她在门口徘徊了三趟。”
傅云庭深深看了她一眼。
原主向来眼高于顶,从不注意这些细节。
这个陈茉莉,到底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