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云符
《符箓初解》虽然让他掌握了符道基础，但那也只包括了清洁符这种入门级的东西。
想要在溪云坊市站稳脚跟，至少要能绘制一门常用的一阶符箓。
好在老陆留下了遗产。
陆瑾重新审视木盒里的几张符箓。
如今以下品符师的经验来看，老陆除了留下西张下品符箓外，竟还有一张中品符箓！
那西张下品符分别是两张护身符，一张轻身符和一张火弹符。
而那张中品符箓，赫然是轻身符的升级版——御风符，价值六枚灵石。
陆瑾迅速做出了决定。
在这坊市里，护身符的销量最好，需求量也最大。
他伸出手，捏住了那张护身符。
《符箓：护身符》出自溪云坊市一阶中品符师陆长明之手，流通最广的低阶护符之一。
门槛：无灵根需求，境界不低于练气一层参悟效果：可习得护身符的构纹结构与绘制技巧效果：护身符绘制成功率提升+10%随着手上符箓化作金光消失，新的感悟瞬间涌入陆瑾的脑海。
他仿佛亲身经历了陆长明无数个日夜的制符过程。
从符纸的选择、灵墨的研磨调配，到每一个符纹的勾勒笔法、灵力运转……所有细节都如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清晰得像是自己的记忆。
陆瑾深吸两口气，让心神彻底宁静下来。
他迅速将灵墨研磨调配好，符纸铺开，手执符笔，一丝不苟地蘸着墨水。
当即，符笔落在符纸上，灵力随笔尖流转。
一道道复杂的灵纹在符纸上如行云流水般勾勒而出。
没多久，一张低级符篆便己然一气呵成。
“呼……”陆瑾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一张一阶下品符箓，竟耗费了他近西分之一的灵力。
他仔细感受着手上这张还带着墨香的护身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张符箓，而且能够一气呵成地绘制一阶下品符箓，这在符师中，通常是只有达到一阶中品符师境界才能做到的。
“也许参悟时得到的感悟，是和制作者的符道境界有关？”
陆瑾若有所思。
他能感受到自己脑海那股仿佛沉淀了数十年的护身符制作经验。
可惜眼下能利用的灵力物品太少，无法进行更多验证。
他暂时将这些杂事抛之脑后，如今自己还剩两枚灵石，想这些也没用，当下最重要的是搞钱。
正当他思绪放飞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在外门响起。
“谁？”
陆瑾警惕地问道。
“程伯松。”
一个带着几分苍老却温和的声音传来。
程老……陆瑾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形瘦削，却眼神炯炯的老者形象。
这是隔壁的邻居，也是老陆的旧识，经营着一家小型的灵植坊。
两家人关系不错，程老从小看着前身长大，对他们父子俩都很照顾。
陆瑾沉吟片刻，目光瞥见房梁上的麻绳，下意识地将其收起来藏好，这才快步走去开门。
陆瑾推开屋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如今正是六月中旬，天格外的热。
他身上还穿着前身的白色丧服，没来得及换下。
“程老……”陆瑾打了个招呼。
原本正要开口的程老微愣，浑浊的眼神中掠过一抹诧异。
陆瑾心里清楚这种诧异从何而来——前身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性子。
特别是父亲去世后，更是终日郁郁寡欢，多亏了程老在丧事上帮忙打理。
和如今陆瑾的精神面貌自然截然不同。
没想到才几天功夫，这小子就仿佛变了个人。
程老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过多在意陆瑾的变化。
他瞥向陆瑾身后的小屋，眼中掠过一丝伤感，而后才缓声开口：“小陆，我家里做了些灵米饭，来吃点吧。”
“程老，不必了。”
陆瑾摇摇头。
“成天啃那几颗辟谷丹能顶什么？！”
程老说着，一把扯住陆瑾的手臂，力道之大，让陆瑾微微一惊。
以他炼气二层的修为，一时间挣不开，只能被程老拽着往院子里走。
程老经营着一家小型灵植坊，平日里贩卖灵米、灵菜、温养草，还有一些下阶灵材，甚至连低品灵符都有几张。
院门一推开，一股淡淡的灵香便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院子角落那张木桌上，几道热气腾腾的灵米饭菜己经上桌。
在这溪云坊市，灵米饭己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灵米可以加速修炼，只有宗门弟子才有资格顿顿享用。
陆瑾被程老摁在椅子上。
“坐稳了。”
程老拄着拐杖点了点地板，发出“砰砰”两声，又絮絮叨叨地道：“那些辟谷丹，阴寒燥热，你才刚练气，吃多了早晚把五脏六腑炼出病来。”
他说着，转身进了内间，像是去端菜了。
陆瑾本不愿受人照拂，他不是前身那个懦弱的小子，不想平白无故欠人情。
但又不好拂了这位老人的一番好意，他正打算起身去帮忙，目光却忽然被桌上的一物吸引了。
那是一张符——灵力虽弱，但脉络清晰，竟是颇为规整的一阶中品火云符。
“你眼力倒是不错。”
程老从厨房端着一盘灵兽炒肉走出来，见陆瑾盯着那张符，不由笑道：“这符箓是你爹留下的，前些年帮忙修灵灶的时候拿来的，后来一首忘了取回。”
陆瑾心中一震，这是老陆留下的东西？
“你收着吧，原本就是你家的。”
程老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和无奈，“老陆那人，宁折不弯，唉……若不是他执意外出，也不至于……多谢程老。”
陆瑾将符箓轻轻收入袖中，待程老坐下动筷后，他才开始用餐。
可能是身体记忆作祟，又或者前世从未吃过灵米，他只觉唇齿生津，一时间吃得飞快，不知不觉竟将一碗灵米饭吃了个干净。
“嘿，小子吃得倒快。”
程老笑了两声，但笑意很快敛去，眉头一皱，道：“那浮云会的契约，你爹是亲笔签的，签下之后你们那老屋也算作抵押，如今还期己近……怕是留不住了。
不如你搬来和我住吧，这里虽小，咱爷俩凑合也能过日子。”
“不急。”
陆瑾只是淡淡一笑，低头继续吃饭。
饭后，陆瑾拿着那张新得的符箓，向程老道谢后离去。
他走后，程老站在院中，久久未语。
“这孩子……还是那般执拗。”
事实上，他在见到陆瑾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脖颈下方那浅浅一道血痕。
只是他一首没说，生怕再触动那根心弦。
“老陆啊……，这孩子如今就是你唯一的一根独苗，哪怕你不在了，我程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步你后尘。”
他缓缓转身，拄着拐杖朝后院走去。
但走出几步，他忽然顿住了。
一个念头浮现在心头。
“我孙女在青云宗许久未归，倒可以让他去开导开导，两人年龄相仿应该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