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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还是被爸爸强行带走了。
他把我塞进他那辆豪华又干净的汽车后座。
真皮座椅的冰凉触感,让我感到一阵陌生和恐惧。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尽量不让自己身上的泥污弄脏车子。
我们到了一栋很大很亮的房子里,比山上的木屋大上千百倍。
地板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空气里弥漫着我不熟悉的香气。
这里就是爸爸和林薇薇的家。
庄蔓一进门就捏着鼻子,指挥保姆。
“快!把她带去浴室好好洗洗!天啊,这股味道快把我熏晕了!”
我被保姆推进一个比我房间还大的浴室里,温热的水从一个亮晶晶的头顶洒下来。
我吓得尖叫,以为是山洪暴发了。
我不知道怎么关水,也不知道那些瓶瓶罐罐是做什么的。
我只记得妈妈说,人造的东西都有毒,会腐蚀我的灵性。
我在里面折腾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并且成功地把浴室弄得一团糟。
晚饭时间,我被带到一张巨大的餐桌前。
桌上摆满了我从未见过的食物,它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比那块饼干还要香。
但我不敢动。
妈妈说,吃五谷杂粮会让我变得愚鈍,会让我离“母体”越来越远。
爸爸把一把亮闪闪的勺子塞进我手里。
“吃饭,用这个。”
我握着冰冷的金属勺子,手不停地抖。
记忆里,妈妈也用过一把铁勺,是用来挖土的。
她说,那是大地母亲赐予我们的餐具。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在我脑子里冲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哇”的一声,我吐了。
混杂着生红薯和胃酸的秽物,尽数吐在了那块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啊——我的地毯!”
庄蔓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爸爸的脸瞬间黑了。他猛地站起来,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我不是教过你吗!你怎么这么蠢!这么笨!”
我的脸***辣地疼,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我被打懵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庄蔓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满是鄙夷和恶毒。
她用鞋尖踢了踢我身边的污秽。
“弄脏了就自己收拾干净!我听说山里的野孩子都用舌头舔东西,你也舔干净吧!”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爸爸没有出声,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让我照做,让他新妻子消气。
我不想,可是我不敢反抗。
我闭上眼睛,屈辱的泪水滑落,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
就在我的嘴唇即将碰到那肮脏的地毯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妈妈像一阵旋风冲了进来,她头发散乱,眼睛血红,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们在对我的‘道胎’做什么!”
她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我,看到了我面前的污秽,看到了爸爸和庄蔓脸上还未散去的冷漠和狠厉。
她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妈妈随手抄起门边一个沉重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向庄蔓。
“我要杀了你们这些腐朽的凡夫俗子!是你们污染了我的小寂!”
庄蔓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躲到爸爸身后。
家里瞬间乱成一锅粥,保姆的尖叫,林薇薇的哭喊,瓷器破碎的声音,交织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