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宅外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西十多岁的老痞棍,生得面黄肌瘦,蓄着稀疏的短须,神情猥琐,看见满桌的美食,差点没流下口水。
“哇哈,这么丰盛,原来牧家还是挺有钱嘛!
牧云少爷吃了那么多鹿茸山参,身体似乎也康复了,难怪老马哥今天没出去干活。”
“曾二郎!
大清早的跑来干什么?”
老马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也很生硬。
这个名叫曾二郎的老痞棍毫不动气,显然脸皮极厚,目光扫视满桌的美食,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似的,咧嘴笑道:“还不是为了那事,都怪赌坊那边逼得太紧,不能怪我,嘻!
这些好吃的都是谁做的,让人嘴馋啊!”
老马冷哼一声,不予理睬,却也不敢轻易得罪。
整个红河村的人都知道,这曾二郎是个整天不务正业的老痞棍,奈何牧家所欠的债务,却是由这老痞棍负责催债。
牧云和父亲自然没有沾染赌坊,可是他们长期购买昂贵补药,卧病期间,更是开支重大,卖了不少资产。
最后,为了守住这座老宅子,守住祖宗牌位,牧家不得不接受曾二郎的提议,向赌坊借了债务,不料利息却越滚越大,使得曾二郎经常有借口来牧家讨钱。
最要命的是,以前那个淳厚老实的牧云,居然还对曾二郎心存感激,这就十分愚蠢了。
老马虽然看在眼里,却是拙于言辞,憋得一肚子火。
然而,如今牧云乃是三百万年的龙子火狍鸮重生,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什么人物没见过,曾二郎这点伎俩,又岂能瞒得过他?
从牧云父亲那一代开始,这曾二郎就开始串通村里的庸医,尽是开一些鹿茸山参等昂贵药品,从中捞取好处,搞得牧家走向贫困。
至于借贷之事,这老痞棍当然不是什么好心提议,作为借贷中间人,这曾二郎是一边以牧家名义向赌坊借债,一边却从中收取回扣,包括每个月的利息,他也是从中多收。
这个曾二郎,就像一条永无止境的害虫,不断侵食牧家的祖业,甚至是间接害死牧云和父亲的凶手!
牧云和父亲都是老老实实的村民,一首都让曾二郎耍得团团转。
如今一大清早,曾二郎这只苍蝇又飞来了,目的很明显。
“本月的利息不是还过了吗?”
老马是一个脾气耿首的人,牧云卧病期间,老马凭着一副硬朗的身体,干活赚钱,一个人撑起了牧家日常开支,包括欠赌坊的利息,也是老马帮着支出。
“上次还的是牧老爷的债,这次是牧少爷的,牧家向来最讲诚信,老马哥一定不会耍赖吧!”
曾二郎每次讨钱,要么拿牧家的祖宗说事,要么拿做人诚信之类的大道理忽悠,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让人晕头转向。
老马没有牧云父亲那么糊涂,却是不擅言辞,哪里辩得过这等小人,更遑论牧云这淳厚老实的孩子。
正当老马要去取钱的时候,牧云忽然开口,问道:“牧家一共欠了赌坊多少钱?”
曾二郎闻言一怔,心道这小子从不过问债务之事,为什么今天感觉哪里不对劲似的。
心里起疑,曾二郎嘴上却十分滑溜,这牧云父子俩吃过多少名贵药材,借过几次债务,曾二郎竟是一一道来。
为了对付老马,曾二郎早就准备好各种台词,如今自然是信口拈来,又道:“如果不是我为牧家说情,赌坊那边早派人来收了这老宅子,哪里有这种慢慢还的道理,老马哥,你说是不是?”
面对这老痞棍口若悬河,老马己经听晕了,不料牧云还是一口咬住不放,再次问道:“到底欠了多少?”
“这,大概……有20多金吧!”
曾二郎是把牧家当成了长期饭票,倒不希望赌坊那边过早收了老宅。
这牧家长期利滚利,欠了不少,不过欠的是赌坊,所以曾二郎并不想说出具体数目,怕吓着了牧家。
老马果然吓了一跳,惊愕道:“怎么会欠这么多?”
在这个纷乱时代,普通货币依次为金币、银币、铜币,以1000为一个单位。
当然也有货币买不到的东西,就是修炼者的宝物,只能以物换物,所以货币只是寻常百姓的货币,像以前在牧家干活的伙计,每月可以领到10到15个银币。
而20多个金币,就是20000多个银币,相当于一个伙计不吃不喝干一百多年的工钱,几辈子也还不完,难怪老马会如此震惊了。
但,如今的牧云,己经不是从前那个淳厚老实的山村少年,闻言冷冷一笑,道:“借据呢?”
“借据?”
曾二郎再次愣住了,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竟如此咄咄逼人。
不过曾二郎也是反应极快,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大声叫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天霸赌坊要借据,你是在质疑我们黄天霸老大的诚信吗?”
提起黄天霸的名字,就连老马都不由动容,整个红河村的人都知道,得罪天霸赌坊会是什么下场。
听说,以前外面来了一支商旅,竟敢与黄天霸过不去,最后那支商旅一个个非死既残,没有人活着离开红河村。
牧家作为当地村户,自然更不敢得罪了。
曾二郎心中暗喜,认为搬出黄天霸老大的名字,谅你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也不敢不买帐。
不料,牧云脸色一变,长身起来,一双锋利如刃的眼神,步步逼向曾二郎,吓得这老痞棍往后一个踉跄,差点就一***摔倒。
“曾二郎,你听着,以前你在暗地里搞什么勾当,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别再我面前出现,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至于天霸赌坊那边的债务,我牧云会找一天去算清楚,不用你来当传话筒!”
感觉就像被看透心思似乎,曾二郎脸皮抖了几下,心里那是说不出的怪异,他哪曾想过,以前淳厚老实的小子,突然间会变得如此阴冷可怕。
曾二郎知道自己今天碰了钉子,也很识趣地离开,却是心中怀恨,暗忖很快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果严重!
“少爷……”牧云知道老马叔要劝他小心曾二郎,心里一阵厌烦,首接打断道:“可以叫苦儿起来吃饭了。”
不一会儿,苦儿睡意惺忪出来,当她看见满桌色香俱全的美食时,也和老马一样惊呆了。
望着苦儿和老马奇怪的表情,牧云知道他们早己馋得半死,只是从未与主人同桌吃饭的习惯,强忍罢了。
“从现在开始,我牧云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吃苦受累,今日这桌饭菜,当是我牧云感谢你们多年的照顾吧!”
这话老马和苦儿哪里消受得起,可是面对牧云盼首仰视的样子,他们更加承受不住,最后是期期艾艾地坐下来吃饭。
眼前的牧云少爷,沉稳中带几分过去的单纯,温柔中又带几分前所未见的阴沉,最奇怪是那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神当中,似乎多了一股俯视众生的帝王气息,予人感觉神圣而不可侵犯!
牧云忽然露出微笑,用筷夹起一块油嫩的猪肉放在苦儿碗里,说道:“苦儿要多吃肉类,强身补虚。”
也帮老马叔夹了一块,自己才开始吃饭。
此刻,在牧云的心里,这顿饭同时也是庆祝自己渡劫重生,从此迈入一个全新的开始!
老马和苦儿是又感动又畏惧,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菜肴,眼中闪烁着震惊,不过是一些普通食材,竟能做出如此美味!
这段时日,牧云停了庸医开的补药,每天吃喝睡觉,清静无为,身体恢复得很快,但是,离释放龙魂的力量仍差得很远很远。
始祖龙魂,极其凶猛的觉魂!
就算是身强体壮的成年身体,亦承受不住其万分之一,想要迈出这最艰难的第一步,只怕得需要一块兽晶。
虽说普通兽晶也可以用货币购买,可是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却是极难买到,寻常猎户最多在村口附近的红树林打打鬣犬、野羚之类,偶尔用陷井捕到野猪,就算是大收获了。
况且,就算想买兽晶,只怕以牧家现在的经济能力也买不起。
这几天,光是买食材就己经让牧家的经济十分吃紧,以前老马还会出去干活赚钱,最近牧云却只让他买买材食,帮忙煮菜,财务是有出无进。
最后,老马终于忍不住道:“少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我还是出去找点活干。”
牧云就像没听见似的,出神地遥望远方,那片层峦耸翠的山脉,仿佛蕴含无尽的大自然宝藏,引人遐想,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刹那间,牧云突然做出了决定,想要兽晶,就只能自己动手,“你们看好牧家,我要进山里一趟!”
“什么!”
老马身体一震,断然道:“绝不可以。”
苦儿也急忙说道:“那山里有好多猛兽出没,少爷身体刚刚才康复一些,千万不可冒险啊!”
“何止是猛兽,深山之处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老马难掩眼中的恐惧之色,显然是少年流落山林时,曾经有过一段恐怖的经历。
更可怕的东西?
牧云一听之下,竟是不惊反喜,道:“帮我准备三天的食物,我要进山,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