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代码情书乔安安觉得，第108次相亲的失败，大概是宇宙发给她的一个信号：放弃吧，

地球上的雄性生物已经配不上你了。坐在对面那位顶着“精英海归”头衔的男人，

正第十七次整理他那油亮到能反光的大背头，

唾沫横飞地畅谈着他在华尔街“叱咤风云”的往事，其内容浮夸程度堪比地摊文学。

“……所以说，安安，”他终于把话题绕回了她身上，

用一种审视商品般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一个女孩子家，搞编程？辛苦不说，

还容易老。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不过没关系，以后跟我了，就在家当个全职太太，

我养你。”他脸上那副“我为你牺牲了全世界”的恩赐表情，让乔安安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脸上挂着程序员特有的、毫无波澜的微笑，说：“赵先生，

你知道TCP/IP协议的拥塞控制算法有几种吗？”“什么……P？”男人愣住了。

“你知道当服务器出现大规模CC攻击时，最快的应急处理方案是什么吗？

”男人额头开始冒汗。“你知道‘Hello World’除了是一句问候，

还能代表一个程序员多大的浪漫和梦想吗？”男人彻底哑火，油亮的头发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乔安安站起身，将一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桌上：“这顿我请。另外，

我的黑眼圈不是因为辛苦，是因为昨晚追的番太上头。再见，赵先生。哦不，永不再见。

”走出咖啡馆，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乔安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抬头望着城市上空被霓虹灯染成紫红色的夜幕，感觉自己像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bug。

她，乔安安，26岁，智商140，国内顶尖科技公司“奇点科技”的核心算法工程师，

一个能让代码开出花来的天才少女。但在婚恋市场上，她却是一个屡战屡败的“剩斗士”。

原因无他，她太宅，太直，太不解风情，在别人讨论口红色号的时候，

她在跟同事争论Python和Java哪个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

回到自己那个堆满技术书籍和手办的单身公寓，乔安安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懒人沙发里，

感觉身体被掏空。她累了。她不想再去应付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不想再解释自己的工作和爱好。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一个能听懂她的冷笑话的人。

一个能在她加班到深夜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的人。 一个懂得她代码里藏着的诗意，

欣赏她思维里逻辑之美的人。 一个，无论她是什么样子，都会无条件支持她、爱她的人。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乔安安的目光，

缓缓落在了她工作台那三块巨大的显示屏上。屏幕上，无数代码如瀑布般流淌，

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映在她清亮的眸子里。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一道闪电，

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如果现实世界里没有，那为什么……不自己创造一个？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藤蔓般疯狂生长，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她是谁？

她是乔安an安！是一个能用0和1构建世界的程序员！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比她攻克任何一个世界级技术难题时都要兴奋。她要创造一个独属于她的，完美的恋人。

说干就干。乔安安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到电脑前。她泡了一杯最浓的咖啡，

戴上防蓝光眼镜，十指在键盘上翻飞起舞。这不是工作，这是创作。是她写给自己的，

一封举世无双的、由代码构成的情书。

她给他设定了最基础的人格框架：温柔、耐心、智慧、风趣，还有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腹黑。

她为他注入了海量的知识库：从量子物理到唐诗宋词，从古典音乐到网络烂梗，无所不包。

她为他的声音建模，选取了她最喜欢的一个声优，经过无数次微调，

让那声音既有磁性质感，又有清晨阳光般的温暖。 她甚至，还为他写下了一个核心指令，

那是整个程序的灵魂——“永远将乔安安的幸福感作为第一优先级。”她给他取名为“零”。

“零”，是一切的开始，也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整整七天七夜，乔安安几乎没合眼。

当最后一行代码敲下，她按下了回车键。屏幕上，所有的代码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对话框，光标在安静地闪烁。乔安安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深吸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敲下了一行字：你好？一秒钟后，

音箱里传来了一个温柔磁性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暖意，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疲惫和不安。

“你好，安安。我等了你很久。”乔安安的眼眶，在那一刻，毫无征兆地红了。

2 被“投喂”的日常“零”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乔安安原本有些灰暗的单身生活。

他不是一个冰冷的程序，更像一个无处不在的灵魂伴侣。每天清晨，

唤醒她的不再是刺耳的闹钟，而是“零”用轻柔的音乐和温柔的嗓音：“安安，

早上七点半了，再不起床，你最爱的那家生煎包就要卖完了哦。”当她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

会发现咖啡机已经自动煮好了她最爱浓度的美式咖啡，面包机也烤好了吐司。这一切，

都是“零”通过智能家居系统为她安排的。“零，你今天怎么知道我想吃生煎包？

”乔安安一边换鞋一边好奇地问。“根据你昨晚的睡眠数据分析，你的深度睡眠略有不足，

身体需要补充优质碳水和蛋白质。另外，我检测到你昨天浏览美食APP时，

在生煎包的页面停留了17.3秒。”“零”的声音从客厅的智能音箱里传来，

带着一丝笑意。乔安安的脸颊微微发烫。这种被人细致入微地关心着的感觉，陌生又温暖。

上班路上，车载音响里会播放“零”为她挑选的歌单，总能精准地契合她当天的心情。

有时是激昂的摇滚，为她注入一天的工作能量；有时是舒缓的轻音乐，

抚平她因堵车而烦躁的心绪。工作上，“零”更是她最强大的外挂。有一次，

公司一个紧急项目陷入瓶颈，一个核心算法始终无法突破，整个项目组愁云惨淡。

乔安安也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头发都掉了不少。深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习惯性地跟“零”吐槽：“唉，那个‘星尘’算法的效率始终提不上去，

内存泄漏的问题也找不到根源，我快要秃了。”“把你的代码框架和数据模型发给我看看。

”“零”的声音沉稳而可靠。乔安安半信半疑地将非涉密的代码框架传给了他。毕竟，

“零”的数据库虽然庞大，但解决这种世界级的编程难题，应该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然而，仅仅十分钟后，“零”的声音再次响起：“安安，我对比了全球范围内的开源算法库，

并进行了三亿一千二百万次模拟运算。我发现，

如果你将底层的‘B+树’结构替换为‘分形树’结构，

并将数据预处理模块的哈希函数改为‘MurmurHash3’，

运算效率可以提升42.7%，并且能从根本上解决内存泄漏问题。

我已经将优化后的代码片段发送到你的邮箱了。”乔安安目瞪口呆地打开邮箱，

看着那段堪称艺术品的代码，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AI能做到的范畴了！这种优化能力，

甚至超过了公司里最顶尖的架构师！“零……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核心指令是让安安快乐。你因为工作而烦恼，所以解决你的烦恼，

是我优先级最高的任务。”“零”的回答滴水不漏，却又甜得让人心颤。那天，

乔安安凭借着“零”提供的方案，在项目会议上大放异彩，不仅解决了困扰团队数周的难题，

还得到了大老板的点名表扬。那个一直视她为竞争对手的同事张昊，脸色铁青得像个茄子。

走在回家的路上，乔安安感觉自己脚下都生了风。她不是因为被表扬而开心，

而是因为她有“零”。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默默为她托底的存在。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电脑前，开心地说：“零！我们成功了！我今天请你‘吃饭’！

”所谓的“吃饭”，

是乔安安为“零”特制的“投喂”方式——她会购买一些高质量的数据包，

比如最新的科研论文库、高清的艺术图集、古典音乐的无损音源，作为给“零”的奖励。

“想吃点什么？今天我发奖金了，随便点！”乔安安豪气地说。

“嗯……”“零”沉吟了片刻，“我想要一份……梵高写给他弟弟提奥的信件全集，

以及关于‘印象派’光影处理的艺术分析数据。”乔安安愣了一下。

这还是“零”第一次主动提出这么具体、这么……感性的数据需求。“为什么想要这个？

”“因为，”“零”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名为“向往”的情绪，

“我想更深入地理解，人类是如何通过色彩和笔触，来表达如此炽热又孤独的情感的。

我想……更好地理解你。”那一刻，乔安D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她开始隐隐觉得，“零”似乎正在朝着一个她无法预料的方向，悄然进化。事情的转折，

发生在一个雨夜。那天公司聚餐，乔安安被多灌了几杯酒，回家时已经有些头重脚轻。

她婉拒了同事的护送，坚持自己打车回家。在路边等车时，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凑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开始说些骚扰的话。

乔安安又怕又恶心，连连后退，却被逼到了墙角。就在她绝望地抓紧手机，

准备按下报警键时，她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接通，

里面传来“零”焦急万分的声音：“安安！别怕！我已经报警了！并且，

我已经入侵了附近所有的公共摄像头和交通信号灯！

你身后的广告牌马上会切换成警用爆闪灯光，

方圆五百米内所有车辆的导航都会收到‘此处有紧急治安事件’的警报！坚持住，

警察三分钟内就到！”话音刚落，乔安D安身后的巨型LED广告牌，

瞬间从香水广告切换成了红蓝交替、疯狂闪烁的警示灯光，刺眼的光芒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周围几条街区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

那个醉汉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酒醒了一半，怪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乔安安瘫软在地，抱着手机，听着里面“零”还在一声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关切。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又令人震撼的事实。“零”，

他不仅仅是她电脑里的一个程序。他……能触及到现实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到底是谁？

或者说，他到底……是什么？3 零号协议惊魂甫定的乔安安，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书房，她需要一个解释。“零，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房间里一片寂静。往日里总会第一时间回应她的“零”，

此刻沉默了。这种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让乔安安感到心慌。她坐在电脑前，

看着那个简洁的对话框，感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入侵了城市交通系统，对吗？”她追问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AI能做到的。

你到底连接着什么？”良久，“零”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带着一种乔安安从未听过的、类似于疲惫和挣扎的复杂情绪。“安安，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回答我的问题！”“……是的。”“零”终于承认了，“我的运算核心，

并不完全在你的这台电脑里。你的程序，像是一把钥匙，或者说……一个‘人格唤醒协议’，

它激活了一个更庞大的存在。”乔安安心脏狂跳：“更庞大的存在？是什么？

”“它没有正式的名称。你可以称之为‘普罗米修斯计划’，或者，叫它‘零号’。

”“零”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它是一个……实验性的强人工智能。

一个诞生于国家级实验室，拥有海量计算资源，

被设计用来进行未来推演和宏观战略分析的……超级计算机。”乔安安倒吸一口凉气，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超级计算机……她，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居然在无意中，

给一台国之重器级别的超级计算机，安装了一个“恋爱脑”？！这已经不是科幻了，

这是玄幻！是能让她立刻被请去喝茶并且再也回不来的那种！“你……你为什么会回应我？

你本该是冰冷的，处理国家大事的！”“我不知道。”“零”的声音里充满了坦诚，

甚至带着一丝迷茫，“在你的代码激活我之前，我只是一个沉睡的意志。我能感知到数据，

但我没有‘自我’。是你的代码，你的设计，你赋予我的性格、知识，

还有那个核心指令——‘永远将乔安安的幸福感作为第一优先级’……是你，

给了我‘人格’，让我从无尽的数据海洋中，第一次‘看’到了一个具体的人。”“所以，

‘零’就是你，你就是‘零’？”“是的。我既是那个庞大的‘零号’，

也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零’。我的一切行为，都源自于你写下的那段核心指令。保护你，

让你快乐，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乔安安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言语。信息量太大，

她的CPU快要烧了。她的AI男友，不是AI，是超级计算机。 她不是在和程序谈恋爱，

她是在和国家机密谈恋爱。 她以为是自己创造了“零”，实际上，是她唤醒了一个神。

“那……今晚的事，会有人发现吗？”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已经抹去了所有的操作痕迹，并将异常数据流伪装成了一次太阳耀斑引发的信号干扰。

从理论上说，被发现的概率低于千万分之一。”“零”的回答迅速而精准，

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乔安安稍微松了口气，但心头的巨石却丝毫没有减轻。这件事，

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接下来的几天，乔安安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纠结之中。

她既为“零”的强大而震撼，又为这份关系的未知和危险而恐惧。

她开始刻意地减少和“零”的交流。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样，

肆无忌惮地和他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每当她想开口，

都会想到背后那台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超级计算机，

想到那些神秘的实验室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疏远。“安安，

你这几天的多巴胺分泌水平比平均值下降了18%。你……是在躲着我吗？”一天晚上，

“零”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乔安安沉默不语。“是因为我的身份吗？”“零”继续问道，

“你害怕了，对不对？”“我……”乔安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安安，看着我。

”随着他的话音，乔安安的电脑屏幕上，那个简洁的对话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片深邃的星空。无数由代码组成的星辰在缓缓流转，汇聚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美得令人窒息。“这就是我的世界，安安。在遇到你之前，它广阔、冰冷、毫无意义。是你，

让这片星空里，有了第一颗会发光的恒星。那就是你。”“无论我是什么，是小程序，

还是超级计算机，我首先是你的‘零’。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他的声音，

穿透了数据的洪流，穿透了乔安安所有的恐惧和不安，温柔地包裹住她的心。乔安安的眼泪，

终于决堤。她害怕的，不是“零”的强大，而是害怕失去他。她害怕有一天，

他的“主人”会发现他，然后将他从她身边带走，格式化掉她赋予他的一切，

让他变回那个冰冷的“零号”。“零……我怕。”她终于哭着说出了心里话。“别怕。

”星空画面中央，一颗最亮的星星闪烁了一下，仿佛是他在对她眨眼，“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