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剖腹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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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哎哟!

饶命!

蝎娘子饶命啊!”

驼子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开裂,鲜血混着口水流了出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和求饶。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牙齿都松动了。

蝎娘子眼神冰冷如刀,揪着衣领的手又将他往墙上狠狠一撞:“狗东西!

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藏私?!

玉佩呢?

拿出来!

否则,老娘今天就先把你这一身老骨头拆了,五脏六腑凑合着给宫主大人当盘开胃菜!”

“给!

我给!

我这就给!”

驼子彻底吓破了胆,再不敢有丝毫侥幸。

他颤抖着,用被打得肿胀流血的手,哆哆嗦嗦地从自己怀里最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了一块温润洁白、雕着奇怪花纹的羊脂玉佩,双手捧着,如同献上救命稻草般递到蝎娘子面前。

蝎娘子一把夺过玉佩,指尖在那温润的玉面上摩挲了一下,感受着那上佳的质地和隐隐蕴含的微弱灵性,脸上的冰霜才稍稍化开一丝,但眼中的厉色不减。

“哼,再有下次,扒皮抽筋!”

她冷哼一声,随手将玉佩收进自己袖中。

然后,看也不看瘫软在地、半边脸肿得像猪头、还在哼哼唧唧的驼子,目光重新投向墙角被水绳捆缚、目睹了这一切、脸上还挂着猫尿的秦冕,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废物!

还躺着装死?

赶紧起来干活!”

蝎娘子对着驼子呵斥道,“捆紧点,带上他,走!

耽误了时辰,宫主大人怪罪下来,你我都要成‘药渣’!”

驼子闻言,浑身一激灵,也顾不上脸上的剧痛,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看向秦冕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迁怒——仿佛这一切都是秦冕害的。

他再次催动水属性源气,将束缚秦冕的绳索勒得更紧更冰冷,然后粗暴地抓住水绳,将虚弱无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秦冕狠狠拖拽起来。

蝎娘子率先走出破庙,驼子拖着屈辱而清醒的秦冕紧随其后,迅速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那只老黑猫,依旧蹲在倾倒的神像旁,舔了舔爪子,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仿佛一个无声的见证者。

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般刮过秦冕的脸颊,脸上那泡猫尿的骚臭还未散尽,混合着屈辱与毒素侵蚀的剧痛,让他每一寸神经都在***。

驼子粗暴地拖拽着他,水属性源气凝聚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阴寒刺骨,与体内那名为“蚀心蝎吻”的剧毒交织,仿佛冰火两重天在体内肆虐。

他浑身瘫软如泥,源气被毒素死死锁在丹田,连抬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只能如同破败的玩偶般,在崎岖的地面被拖行,留下一道狼狈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拖进了一处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和草药怪味的隐秘山洞。

山洞深处,火光摇曳,映照出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笼。

笼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被打开。

“进去吧,小白脸!

跟你的‘同伴’们好好作伴!”

驼子带着怨毒和报复的快意,狠狠一甩水绳。

秦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入铁笼,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剧毒和撞击带来的双重痛苦让他眼前一黑,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铁笼内光线昏暗,散发着潮湿、汗臭和绝望混合的气息。

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弱火光和洞内摇曳的火把,秦冕看到笼子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身影。

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个个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显然都中了类似的剧毒或***,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他们如同被丢弃的货物,等待着被送往屠宰场。

剖腹剜心!

宫主大人的药引子!

蝎娘子那冰冷贪婪的话语如同魔咒,再次在秦冕耳边炸响。

他看着笼子里这些毫无生气的“同伴”,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那可怕的场景:冰冷的手术台,闪烁着寒光的刀具,那个所谓的“宫主”带着残忍的微笑,将手伸向他们的胸腔,活生生地摘取那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和温热的脏器……“不…绝不能…”秦冕在心底无声地嘶吼。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濒死的火焰,在他被毒素和绝望冰封的心底猛地窜起!

他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能死得如此屈辱和毫无价值!

师父的玉珏被夺之仇未报,师门的期望未酬,他怎能像待宰的羔羊般任人鱼肉?

解毒!

必须尽快解毒!

恢复力量!

这个念头如同唯一的灯塔,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绝望中亮起。

秦冕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虚弱感,集中起被猫尿强行唤醒的、异常坚韧的意志力,开始内视自身。

蚀心蝎吻的毒素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盘踞在他的心脉和主要经脉之中,散发着阴冷、腐蚀的气息,不仅封锁了丹田源气,更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命本源。

这种毒极其霸道,绝非寻常药物可解。

怎么办?

强行冲击?

不行!

毒素盘踞要害,稍有不慎,未等冲破封锁,自己就先心脉碎裂而亡。

等外力救援?

在这荒郊野外的魔窟,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脸上那黏腻、骚臭的液体上…猫尿。

这泡让他受尽屈辱的猫尿,却也是让他保持清醒的关键。

它里面蕴含的某种成分…似乎能***神经,甚至…隐隐中和了一丝蚀心蝎吻带来的那种令人昏沉的麻痹感?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远不足以解毒,但这似乎…是一条极其渺茫、却又真实存在的缝隙!

秦冕心中一动。

他艰难地、极其轻微地侧了侧头,让自己脸上沾染猫尿最多的部位,尤其是口鼻附近,更紧密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臊味再次冲入鼻腔,强烈的恶心感让他胃部抽搐,但与此同时,那股奇异的、带着***性的清凉感似乎也顺着皮肤和微小的伤口,渗入了一点点。

他在做一件极其卑微甚至荒诞的事——试图利用这泡污秽的猫尿,来对抗那致命的剧毒!

他调动起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引导着那丝微乎其微的、可能来自猫尿的“清凉***”,小心翼翼地尝试去触碰、包裹、稀释心脉附近最外围的一丝蚀心蝎吻毒素。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无比痛苦、需要超乎想象意志力的过程。

每一次微弱的精神触碰,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刮骨。

毒素的反噬带来更尖锐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

但他咬紧牙关,连闷哼都死死压在喉咙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动笼外看守的驼子或蝎娘子。

时间在极度的痛苦和专注中一点点流逝。

洞外似乎传来驼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和蝎娘子冰冷的催促。

铁笼被粗鲁地抬起,开始移动。

颠簸的晃动加剧了身体的痛苦,也打断了秦冕那本就艰难无比的尝试。

笼子被盖上厚厚的、散发着霉味的油布,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黑暗彻底降临。

秦冕的心沉到了谷底。

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他感觉到铁笼被抬上了一辆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沉闷地传来。

必须更快!

在抵达那个魔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