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裹紧打着补丁的棉袄,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铜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每日巡夜都要绕开镇东头那棵老槐树,可今夜不知怎的,总听见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像极了年轻女子的哭声。
"这鬼天气,莫不是老槐树又在作怪?
"王老汉嘟囔着,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
梆子敲过三更,那哭声突然变得清晰,就像有人贴在耳边呜咽。
他手一抖,烟锅子掉在地上,哆哆嗦嗦摸出怀里的油灯。
火苗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借着微弱的光,他朝老槐树望去——碗口粗的树杈间,赫然挂着个穿红嫁衣的纸人!
那纸人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惨白的脸上竟生着和他孙女巧儿一模一样的眉眼!
"老天爷!
"王老汉一***跌坐在地,油灯"啪嗒"摔碎,火苗瞬间熄灭。
黑暗中,老槐树发出"吱呀"的***,盘虬错节的树根间,半截腐烂的红绸在风中翻飞。
镇上老人都说,这树底下镇压着百年前难产而死的新娘,每逢阴雨天,树干里就会渗出暗红汁液,像极了干涸的血。
"巧儿!
巧儿在家吗?
"王老汉跌跌撞撞跑到绣坊拍门,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屋内,林巧儿正对着油灯绣鸳鸯,银针突然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绸缎上,晕开一朵诡异的红梅。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推开门就见爷爷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巧儿,老槐树上...树上挂着个纸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爷爷您莫要吓我。
"林巧儿强装镇定,可握着爷爷的手却在发凉。
她扶着老人坐下,倒了碗热水:"许是夜色昏暗,您看花眼了。
"话虽这么说,可想起三日前那个古怪的客人,她心里也直发毛。
那是个黑袍人,戴着斗笠遮住整张脸,袖口露出的手腕爬满蜈蚣状的青紫纹路。
他在绣坊转了一圈,突然开口:"可有红嫁衣?
要绣最精巧的并蒂莲。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林巧儿把绣样递过去时,瞥见他腰间挂着块刻满符文的玉牌。
第二日清晨,镇西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赵家的小女儿失踪了,床榻上只留着半块绣着并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