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身披蓑衣的追兵不同寻常,他们的血液里掺着西国宫廷秘药的气味——二十年前母亲调配的止血散,如今成了追踪他的标记。
犬夜叉在神龛后啃咬注连绳,婴儿的乳牙居然将结界绳啃出了裂痕。
"叮——"箭矢撞上神柱的声响让千朔瞳孔骤缩。
白日里遇见的巫女立在鸟居顶端,弓弦上搭着的却不是破魔箭,而是一株妖化的萤草。
腐萤草的花苞在弓臂上蠕动,喷出荧粉的刹那,千朔翻身将犬夜叉压进供桌下方。
荧粉触及地面的血迹,瞬间爆出青紫色火焰。
千朔的后背传来灼痛,那些蛰伏的黑纹在火光中苏醒,沿着脊椎攀爬成狰狞的鬼面。
他反手扯下神龛的帷幕裹住巫女的箭矢,布料撕裂的声响中混杂着犬夜叉的笑声——婴儿正用妖纹吸收腐萤草的能量,瞳孔里浮现出与父亲暴走时相同的血月。
杀生丸的毒华爪撕开结界时,千朔正用断牙撬开地板的暗格。
五十年前用来封印雷兽的咒符己经泛黄,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将妖血涂抹在符纸上。
巫女的第二箭穿透他左肩的瞬间,雷兽的残魂裹挟着积怨冲天而起,将整座神社卷入雷电的风暴。
"你疯了!
"巫女在雷光中疾退,蓑衣被电弧撕成碎片。
千朔在轰鸣中大笑,任由雷兽的怨气顺着黑纹注入经脉。
这是他发现的秘密:当妖血与符咒共鸣时,那些被封印的妖怪会成为临时傀儡。
犬夜叉的妖纹突然大炽,婴儿的掌心渗出粘稠的妖液,在地面绘出歪斜的逆五芒星——正是千朔白日刻下的结界图案。
杀生丸的天生牙斩落第三只雷兽头颅时,千朔的断牙正抵在巫女心口。
蓑衣下露出的不是人类肌肤,而是布满萤草根须的躯体,那些荧蓝色的血管里流淌着西国禁术培育的妖毒。
巫女的面具在雷击中碎裂,露出与母亲五分相似的面容,左眼下却刺着鬼蜘蛛的烙印。
"原来是你偷走了玉髓。
"巫女染血的指尖抚过千朔的断牙缺口,那里正在渗出与西魂之玉同源的荧光,"当年王妃用獠牙为匙,原来藏在这里..."她的身体突然膨胀,荧蓝的萤草从七窍喷涌而出。
千朔的断牙贯穿她心脏时,感受到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无数蠕动的根须。
杀生丸的刀风扫过千朔耳际,斩断即将缠上犬夜叉的萤草触须。
巫女的残躯在雷暴中灰飞烟灭,唯留半枚玉髓悬浮空中——与千朔掌心的结晶完美契合。
当他试图触碰时,玉髓突然化作流光钻入犬夜叉的妖纹,婴儿额间的血月印记骤然浮现。
"带着灾祸等死吧。
"杀生丸甩去刀上的荧粉,玄色阵羽织扫过满地狼藉。
千朔注意到他的刀鞘沾着腐萤草汁液,那是只有西国地牢才生长的毒株。
黎明前的腐萤草开始自燃,千朔背着犬夜叉冲出火海。
怀中的婴儿吮吸着玉髓能量,妖纹时隐时现。
当他们跃下山崖时,千朔在湍急的溪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黑纹己经爬上脖颈,形成与父亲临终前相同的百鬼图腾。
溪边的岩石刻着新鲜刀痕,是杀生丸的留书:腐萤海。
千朔的断牙在石面上刮擦,剥落的碎屑里露出半片鎏金甲片——父亲战甲上的护心镜残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妖血。
当他将甲片按在胸口时,黑纹突然收缩成刺痛,记忆中母亲被萤草贯穿心脏的画面与巫女的死状重叠。
犬夜叉的啼哭惊醒了他的噩梦。
婴儿的妖纹正在吸收朝阳,玉髓的光泽逐渐黯淡。
千朔用断牙剖开雷兽的残骸,取出尚未消散的妖核。
当妖核触及犬夜叉的掌心,婴儿突然发出与父亲如出一辙的低吼,妖纹中浮现出西国地牢的图腾——那里本该封印着腐萤草的母株。
杀生丸的气息出现在三里外的山脊时,千朔正用雷兽的腿骨制作箭矢。
他将巫女遗落的半枚玉髓系在犬夜叉的襁褓上,婴儿的妖纹立刻将其吞噬。
晨雾中传来腐萤草摩擦的沙沙声,比昨夜密集数倍,千朔知道更大的追兵正在逼近。
"你活不过三次月圆。
"杀生丸的声音随风飘来,天生牙的刀鞘击碎千朔藏身的巨石。
飞溅的碎石中,千朔看见兄长腰间新增的伤口——那是腐萤草特有的荧光灼痕,位置恰好在二十年前父亲刺伤自己的旧疤处。
犬夜叉突然朝杀生丸的方向伸出手,婴儿掌心浮现出完整的西国地图。
千朔的瞳孔收缩,地图上标注的腐萤草母株位置,正是母亲遇害的别院。
当他想看清细节时,杀生丸的刀风己劈碎幻影,兄长眼中转瞬即逝的动摇,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惊心。
正午的烈日下,千朔背着犬夜叉踏入腐萤海。
荧蓝色的草浪深处,传来玉髓共鸣的嗡鸣。
他抚摸着脖颈处蔓延的黑纹,想起母亲临终的耳语:"当百鬼噬尽你的骨血,就能见到真正的月亮。
"犬夜叉的乳牙咬破他指尖,血珠滴入腐萤海的刹那,整片草海发出了婴儿啼哭般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