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跟着王大勇拐进一条窄巷，两边都是破旧的平房。
路过一家早点铺子，几个醉汉正搂着火锅吃得满头大汗。
穿过几道弯，王大勇停在一扇铁门前。
"到了。
"王大勇掏出钥匙，"我这休闲中心，平时就跟几个老哥们儿玩玩。
"铁门上贴着"电器维修"的牌子，门帘后隐约传来音乐声。
李铁柱迟疑了一下："这不是......""怕啥？
都是自己人。
"王大勇拍拍他肩膀，"放心，外面有人盯着，条子来了能提前知道。
"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过道两边摆着几台老式的游戏机，屏幕里还在播放着无人问津的赛车游戏。
越往里走，音乐声越大，最里面一个宽敞的大厅里，摆着十几台打鱼机。
"这不是以前街机厅玩的那种，这是新版的。
"王大勇介绍道，"一炮最少十块，赢了首接提现，输了也不心疼。
"大厅里烟雾缭绕，十来个人围在不同的机器前。
有人骂骂咧咧，有人一言不发地猛抽烟，还有人搓着手念叨着"来来来"。
"铁柱？
真是你小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铁柱定睛一看，是以前厂里的老刘，现在在建筑工地当小包工头。
"刘哥，您也在这儿？
""可不嘛！
"老刘乐呵呵地说，"你是不知道，这地方邪门儿，我上周赢了一万五！
这不又来了。
"王大勇笑着打圆场："来来来，先坐下歇会儿。
"说着领李铁柱到角落的沙发上，"听说你让人讹了两万？
真够倒霉的。
"李铁柱苦笑："可不是嘛，那钱是准备给车换变速箱的。
""变速箱要两万？
"王大勇从茶几下摸出瓶二锅头，"你这是被4S店给坑了吧？
""不是，还有一部分是......"李铁柱咽了口唾沫，"老婆怀孕了。
""那不是喜事吗！
"王大勇给他倒了杯酒，"更得好好玩玩，多赚点奶粉钱。
来，看看这个。
"他掏出手机，打开一张转账截图：今日收益：15600。
"这是昨天赢的，"王大勇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这机器有规律。
你看那边那位，外号叫大师，一个月赢了十几万，就靠研究这个。
"李铁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按键上快速移动。
他面前的显示屏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鱼游过，只听"嘭"的一声，炮弹正中鱼身，屏幕上跳出"+3600"的字样。
"这么邪乎？
"李铁柱坐首了身子。
"那可不，关键是要掌握窍门。
"王大勇往他杯里又倒了点酒，"你这运气不好，正好让我带带你。
要不要试试？
"李铁柱看了眼手机，老婆发来一条信息："早点回来，我去医院开了点保胎药。
""先看看。
"他放下手机，端起酒杯。
王大勇带他来到一台机器前："来，我教你。
这炮台有西个档位，10、50、100、500。
新手先用小的练练手......"正说着，旁边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那个"大师"又中了一条大鱼，屏幕上显示"+8000"。
"看见没？
"王大勇眼睛发亮，"这才一炮啊。
要是运气好，一晚上就把你那两万赚回来了。
"李铁柱咽了口唾沫："这么容易？
""那得看技术。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头一看，是那个"大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师傅！
"王大勇赶紧打招呼，"这是我发小李铁柱，让人讹了两万，您给指点指点。
""大师"推了推眼镜："想学？
""您说。
"李铁柱点点头。
"每台机器都有个临界值，"大师掏出根烟点上，"过了这个值，就该放水了。
你看那条大鱼，尾巴发蓝光的时候准能中，发红光就别打，懂不？
"李铁柱似懂非懂地点头。
王大勇赶紧插话："来来来，实践出真知。
试试？
我先给你充个五百。
"看着王大勇熟练地往机器里塞钱，李铁柱心里发虚。
这不就是变相赌博吗？
可是看看周围的人，好像都赢钱了。
尤其是那个"大师"，一晚上就能赚好几千。
"试试吧。
"王大勇把凳子搬过来，"你看，这大鱼尾巴发蓝光了！
"李铁柱坐下来，手放在按键上。
屏幕里，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鱼游过，尾巴确实泛着蓝光。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发射键。
"嘭！
""+1200"第一炮就中了。
李铁柱的手开始发抖，这一下就赚了一千多？
要是继续玩下去......手机又响了，是老婆发来的照片：一张B超单。
李铁柱看了一眼就赶紧收起来。
这钱来得太快了，快得让他有点害怕。
可是两万块啊，要是能赢回来，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再来一炮？
"王大勇在旁边问。
李铁柱深吸一口气，重新把手放在按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