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飞白的指尖悬在代表某个蜂巢文明的猩红光点上方，全息手套在空气中划出警告的红线。
“导师，您看这个。”
他的声音里带着电流般的震颤，“他们用恒星坍缩的辐射波蚀刻侵略图腾，在母星轨道部署反物质地雷阵，同星系的硅基城邦已经被蜂巢舰队肢解成中子星尘埃。”
名为忘忧的院士全息投影在沙盘另一侧浮现，她的银发垂落在数据瀑布里，像缠绕着银河的星纱。
“硅基文明的神经簇网络太过脆弱，” 她的指尖拂过量子沙盘，调出蜂巢文明的社会结构模型，“你看这些六边形嵌套的权力矩阵，每个工蜂阶层都被基因锁死了进化可能，这种极致的秩序性背后，会藏着怎样的情绪？”
飞白猛地挥手，调出一段实时影像：蜂巢舰队的刺状舰首穿透某颗类地行星的电离层，地表城市在引力潮汐中扭曲成发光的黏液。
“恐惧？
他们在掠夺恒星燃料时，会把原住民的脑电波转化为生物电池！
这不是生存本能，是刻在基因里的毁灭冲动！”
全息手套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飞白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导致了沙盘数据紊乱。
三千七百个文明光点中，蜂巢文明的猩红正在试图越过宇宙的边界向邻近的翡翠文明扩散，如同毒血渗入淋巴管。
忘忧的目光穿过量子沙盘，落在飞白胸前的研究员徽章上。
那枚徽章的右下角有道细如发丝的裂纹，是三年前他第一次干涉文明坍缩时留下的。
“你还记得上一个银河联邦的教训吗？”
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我们曾因为某个文明的过度战争倾向就启动净化程序，结果发现那些所谓的‘侵略行为’，是他们在恒星临终前的集体迁徙仪式。”
飞白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那段记忆如量子幽灵般浮现：当反物质星云覆盖那颗橙矮星时，行星表面正在搭建的巨型星门刚刚完成百分之一，那是整个文明用三万年时间编织的 “太空诺亚方舟”。
“但蜂巢文明不同！”
他调出最新的神经电信号解析，“他们的蜂王意识里，侵略是唯一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