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重镜像：碎裂玻璃后的替罪者
林子念将证物袋重重砸在桌上时，沾着暗红血迹的蝶形袖扣在袋中发出细碎声响，与我腕间的银饰形成诡异共鸣。
我垂眸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月牙状的旧疤——那是柒上次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沈先生，监控显示你家书房的落地窗在案发时段出现异常震动。”
淮瑾南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深夜的别墅漆黑如匣，唯有二楼书房的玻璃突然迸裂出蛛网状裂痕。
我注意到他特意将时间轴放大，精确到02:17:43的瞬间。
“可能是野猫闯进来了。”
我松开领口的银扣，金属凉意顺着指尖蔓延，“需要我出示物业的驱猫记录吗？”
余光瞥见林子念脖颈青筋暴起，上次审讯的挫败显然还在刺痛他。
这个暴躁的刑侦队长，永远看不清藏在完美证据链后的暗流。
就在此时，审讯室门被骤然推开。
宴时安举着手机冲进来，额角还沾着雨水：“头儿，外卖员的证词有问题！”
林子念接过手机的刹那，我看见他瞳孔猛地收缩——本该作为关键证人的外卖员，此刻正躺在医院ICU，监控拍到他在取证前遭遇“车祸”。
黑豹的手段总是这么利落。
我低头掩饰嘴角的弧度，却在桌面倒影里撞见自己扭曲的面容。
镜中那张脸突然裂成无数碎片，每个菱形里都映出不同的表情：柒的癫狂、宴时安的阴鸷、甚至还有林子念暴怒的模样。
这诡异的镜像让我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原来第二人格早己开始不受控地渗透现实。
“沈郁舟！”
林子念的怒吼震得桌面震颤，“你对证人做了什么？”
我无辜地摊开双手，腕间的伤痕在灯光下狰狞如血：“林警官，昨晚我清理碎玻璃时划伤了手，家庭医生和小区保安都能作证。”
说着，我将病历和监控截图推过去，刻意露出诊疗单上02:30的挂号时间——刚好卡在案发后。
淮瑾南突然凑近，他身上的松木香水混着案卷的油墨味扑面而来：“沈先生，书房的碎玻璃里检测出死者的皮肤组织。”
他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却在我看见他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时，化作无声的轻笑。
那照片上，碎玻璃堆里躺着枚蝶形袖扣——正是柒昨天从黑市淘来的赝品。
“看来有人想栽赃。”
我拾起照片对着灯光，裂痕在光影交错间宛如绽放的曼陀罗，“不过这种拙劣的手段，林警官应该不会上当吧？”
林子念猛地掀翻椅子，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尖啸中，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低语：“沈郁舟，我一定会撕开你这张人皮。”
走出警局时，暴雨倾盆而下。
我站在玻璃穹顶下，望着雨水冲刷着地面的倒影。
那些扭曲的光斑里，我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雨中狞笑。
第二重镜像己然落幕，但袖扣内侧刻着的“蝶”字正随着体温发烫——那个疯狂的人格，似乎己经不满足于躲在幕后操纵替罪者了。